旭日东升,雾气渐薄。
霎时,周围的云成了淡黄色,被镶上了一道光亮的金边。
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未拉窗帘的窗户外照射进来,照射到了还未苏醒的顾衡身上,给他带来了几分暖意。
顾衡揉了揉眼睛,慢慢睁开眼睛,直视着这柔和的光。
他半坐在床上,身上一丝不挂,只有那厚实的被子遮挡着他的身体,他单手捂着脸,看他的样子,这一夜睡得并不舒服。
“我这是做噩梦了?”顾衡揉着脑袋,这是自从他复活以后做的第一次噩梦,一个看不清楚脸的小男孩,以及一棵岁数比自己爷爷岁数都大的老槐树。
而这个梦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恐惧与害怕,那棵槐树则是梦中唯一的温情。
这并不是偶然,这个梦像是在告诉着他什么,包括这一件房间,虽然东西全部已经翻新,但是房门背后的那幅画又是什么意思?
顾衡想着想着,突然脑袋又是一阵刺痛,伴随而来的还有头晕与耳鸣。
他疯狂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力度大到可怕,血顺着头慢慢流到了脸上,而那张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一张不参杂任何喜怒哀乐的表情。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缓慢而绵长,听门外说话的声音,是宋哲熙,他说:“顾衡,你睡醒了没有?”
顾衡举起左手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才勉强让自己清醒了过来,对外答到:“在洗漱,穿衣服。”
他先走到浴室洗干净脸上残留的血迹,摸摸头顶,刚才自己造成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他望着镜子有些出神。
在镜子里面照印出来的自己,竟是梦里的那个小男孩。
他突然一拳,朝着镜子猛烈地打去,镜子瞬间碎裂地到处都是,手也因为碎裂的玻璃而鲜血直流。
“嘶……”顾衡清醒过来以后,用手将右手手背插入的玻璃碎片硬生生地拔了出来。
搞的一地板的血,这会儿,又得重新把手洗洗干净。
顾衡穿上了他的那一件旧外套,然后迅速拧开了房间的那一间破旧的房门。
宋哲熙蹲在门口的角落,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已经等的不太耐烦了。
他悠悠地抬起头,说了句:“(真慢啊。)”
“你再说这些我听不懂的鸟语我就打烂你的嘴。”昨晚的梦让刚睡醒的顾衡脾气变得异常暴躁。
“哟哟哟。”宋哲熙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左手直接搭到了顾衡的右肩上,二人开始并排往楼下走。“一大早的吃火药了?”
“没事,刚起床有点不舒服。”顾衡走着走着挠了挠头,“所以今天要做什么?”
“现在的当务之急先去解决早饭的问题。”宋哲熙拍了拍肚子,肚子很自然地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吴一鼎呢?他昨天不是说明天我就知道了,具体什么事也没有告诉我。”确实,吴一鼎昨天夜里还没有到宿舍楼,吴一鼎就带着人马离开了,具体去了哪里也没人告诉他。
唯一用来联系别人的智能手机也被扣下。
“吴先生啊,一大早就去城内了,回蛇夫座了,估计得晚上才回得来,听说那个叫金朝辉的,想要搞事。”
“金朝辉谁啊?”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顾衡从未听到过的名字。
宋哲熙打了个哈欠,说:“他们那一群医生吧,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不过金朝辉和吴先生从来都是互相不对付。”
顾衡跟随着宋哲熙下了楼,又踏入了那一片白雪皑皑的雪地里。
顾衡不知道像自己和宋哲熙这样的人,世界上还有多少个,如果蛇夫座真的掌握了批量生产的技术,生产出一个人形武器的军队,攻下一个国家轻而易举。
昨天晚上顾衡就打开自己的感染者的视角,来观察这整栋楼,不过这整个宿舍楼,似乎只有顾衡和宋哲熙在。
顾衡想着东西,宋哲熙在一旁领着他,等到他回过神来,抬头望去,一间极其破旧的食堂出现在他的面前。
木头做的门和窗已经摇摇欲坠,一大半的玻璃窗也早已经破碎,风吹过去,还会发出呼呼的声音。
“别看了,里面跟新的一样。”
其实不用宋哲熙说,顾衡自己也早就注意到这里与外面的不同,它的外表锈迹斑斑,内设焕然一新,这就是这个所谓的九黎医学院给他的印象。
顾衡推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里面漆黑一片,阳光根本射不进这间房间里,还有些阴暗潮湿地冷。
宋哲熙摁开了食堂的灯光开关,瞬间食堂变得亮堂了起来。
顾衡面对着这间食堂,仿佛让他回到了学生时代,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间空荡得不能再空荡的食堂,没有一丁点的烟火气。
“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是吃什么?空气”顾衡环顾了四周,这周围的设施、器具就像是冰块一样高冷,见不着一个活人。
“不然你以为,吴先生留我在这里做什么的?”宋哲熙伸手划过了顾衡的脸颊,冲他笑了笑。
那触感有些细腻,但是顾衡一想到眼前这个人是男人的时候,不由得浑身打颤。
“等着我。”
说完话的宋哲熙就开始往食堂的后厨走去,留下了顾衡一个人在这里。
这对于顾衡来说,也是出乎意料的,他本以为食堂里有他们蛇夫座的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