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素没怎么睡觉，有些头疼，姜浔也不愧是小孩子，发了一场热，第二日起床时还是活蹦乱跳的。

冯素给他把衣服穿好，牵着他下床。

正好开门看见香茗，冯素将孩子交给她道：“昨日姜泽回来换下来的衣服可处理好了？”

香茗点点头：“那些都是笔书去办的，衣服烧掉了，水也倒了。”

“清语呢？”冯素跟着她往前厅走。

“夫人不是说让她叫人去看望一下张公子么，清语她怕别的人不仔细，便自己去了，她还让奴婢跟您说，让您放心，她私下里会跟张公子说清楚，顺带也会去一趟冯家，让老夫人他们暂时别出门。”

“亏她心细了。”冯素舒了口气，又问：“曜儿昨晚闹了么？”

“小公子昨晚格外听话，醒过一次，后来殷娘子喂了奶之后有哄睡了。”香茗笑道。

“那就好，如今两个孩子也没差多少岁，总是要多费心的。”冯素弯下腰把姜浔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浔儿想吃什么？”冯素伸手将肉粥移过来。

姜浔的两个大眼睛眨了眨，指着平日里不吃的素粥道：“吃菜……”

“难得啊。”冯素本也想着让他吃素粥，毕竟昨晚才生了病，今日还没好，吃些清淡的好些。

这方才吃早膳，外面的小丫鬟跑进来道：“夫人，陆夫人来了。”

冯素正在喂姜浔吃饭，穆然抬头道：“芸兰，这么早过来？快请进来。”

江芸兰是独身一人来的，脚步匆匆，进来之后连礼数也来不及顾忌了。

冯素见她脸色难看，便对香茗使了个眼色。

香茗立刻明白，便对旁边守着的丫鬟们说道：“都下去吧，这里我会照顾。”

于是丫鬟们都低着头从门边退下去。

冯素道：“快坐吧，还是春日里，来的怎么这么急，都出汗了。”

她拿了块帕子递给江芸兰。

江芸兰也不接直接拉住冯素的手说道：“素儿，你可知这次城内闹得那些灾民是怎么回事？！”

冯素一愣，将姜浔给香茗抱着喂饭，然后说道：“你怎么会问这个？”

“昨晚，陆文宾从宫里回来，就说要去淮城，我本没在意，也不知道淮城在那儿，可他突然说，让我看好孩子，最近别再出门。”

江芸兰顺了口气：“我虽不常出门，但昨日城中之事我也知道，听人说是瘟症，素儿，你知道肯定比我多，你告诉我，这个到底是不是瘟疫啊？”

冯素惊了好一会儿，才忙拍着江芸兰的手让她冷静下来，然后道：“陆文宾昨晚什么时候去的宫里？”

“是夜里急召，他虽然是皇上点名的文官，但也从没有这样让他进宫过，我担心他出事，所以一直守在家里的。”

冯素思量了一下，还是实话说了：“昨日夜里姜泽也进宫了，不过不是急召，想来陆文宾是在姜泽之后被急召入宫的。”

“但我接下说的，你就算听到了也不要急……”冯素握住江芸兰的手道：“昨日城内闹事的确实是得了瘟症，如今他们都被安排在城外女娲庙里，而且根据姜泽的调查，那些人的来源就是淮城祁镇。”

“什么！”江芸兰立马站起来：“那不是让陆文宾去瘟疫蔓延的地方！”

“欲得圣恩，必有所能，皇上这是在试探他，也是在考验他。”冯素沉声道。

江芸兰都快哭了：“这算什么考验，弄不好就死在哪儿了！这个官我们不做了，我本也没想着让他有多大本事，只想让我们一家平安……老天怎么这样折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