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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赵猛看上去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秋玉儿不好接触,他便一直自顾自的跟雁难寻聊天。
”少侠啊,这一道就是下山的路了,这里景色美得很啊。少侠可否有心在此长住?”
实际上,赵猛说得不假。此处山景:叠石青苔,花枝静坐;明桥箫声,稚水侧卧。懒功名利禄心,生求道拜佛意,枫叶骄似火,又夹翠嫩绿。蚁居残木上,鱼泽桃潭息。
秋玉儿靠着雁难寻,欣赏风景到怡然,雁难寻却紧绷着个脸,注视着赵猛的一举一动。
赵猛见雁难寻对周围的景色不上心,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又与雁难寻唠嗑起了家常,说道:“我在山下有个住处,好歹算是个家。山妻贤惠,是我老赵配不上她哟!一直靠着打猎为生,也是难为他一个妇人家了,每次下山回来,她都抱怨我偏偏干这种累活。哎,我老赵没读过什么书,从小就跟着一个老猎户习武,如今靠着打猎野兽,也练就了一身本事。老赵我啊,听我媳妇的话,但是唯独她说我这个上山打猎的事情,她不同意,我也不同意!毕竟我上山打猎,都是往虎口里面进。媳妇每次劝我不要干这些危险的活,唯独这个,我没听她的。少侠啊,不知道你有没有过什么难处,不,人生在世,总会有些难处吧,少侠啊,这次难为你了,你们是最后一个,刚好两个人,刚好两个人!放心吧,等我干完你们这一票,我就洗手不干了,安稳和我媳妇过日子去了,哈哈哈。”
一开始,赵猛说话还算是正常,但说到了一半,雁难寻又觉得赵猛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到了最后,赵猛竟然有些癫狂的大笑,眼泪都从他的眼角里流出,就连一旁独自在欣赏风景的秋玉儿也觉得不对劲了,急忙转向头,眼神中带着惊恐的看向赵猛,身子不由自主的靠近了雁难寻,右手悄然按住燕支剑的剑柄。
雁难寻暗道事情果然不简单,自己一开始见赵猛就觉得他不对劲了,现在走到半路,就露出狐狸尾巴了,既然知道了这里是个陷阱,识破了也不必害怕,于是雁难寻冷笑道:“赵猛是吧,你到底干些什么?”
“我不是昨晚就说了嘛?这山上有成了精的白蛇!它会藏在树上,一口咬下你的脑袋!”
赵猛止住笑声,顾不上擦去眼角的眼里,而是兴奋地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雁难寻两人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有树叶沙沙而动的声音,秋玉儿听赵猛的话,大惊,急忙抬头往天上看去,可除了红的流血的枫叶和太阳,就什么也没看见了,此处紧张的气氛,恐怕飞鸟都不想从此飞过。
就在秋玉儿抬头的一瞬间,白蛇倒是没有看到,耳朵却是清楚听见铿锵金戈相撞的声音。秋玉儿又向雁难寻看去,只见雁难寻左手单持文鳐剑,身子和脑袋都没转,还是目光看向赵猛,但是文鳐剑的那一端,剑尖抵住了一把长刀的刀身,秋玉儿朝长刀那边看去,看清了来袭的敌人,一个人,一个红衣如溅上真血的枯瘦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不是从赵猛嘴里的树上窜出来的,而是两人身边的草丛。中年男子见一刀未中,抽刀脱身,眼睛如怨恨之鬼般盯着雁难寻,嘴里喃喃道:“果然……果然,没中嘛……呵,算了,反正人也够了……”
相比之下,赵猛倒为震惊的多,见雁难寻挡住了同伴的偷袭,甚至不由得吓得后退了一步,痴然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每次都是死在这招的,啊,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啊!”
赵猛每次都是先以暗箭伤人,若是不中,那边按情况考虑,要么一直藏着,等待一击必杀的时机。要么就是像雁难寻这种情况,装作没事人的样子,骗取他人的信任,然后再把他人骗到这个地方,让自己的这位同伴来偷袭杀人。可是,他没有想到雁难寻如此谨慎,以往的人,就算是谨慎,也躲不过同伴的长刀。雁难寻不仅是谨慎,而且武功也高。以雁难寻来看,他一开始就不相信赵猛,那么他的话,也难以让雁难寻信服。果然,赵猛口中的白蛇其实是一条红蛇,而且也不是从树上下来的,而是从草丛里面。
可惜雁难寻还了解错了一点,但是以目前的形势而言,也没有必要了。
赵猛还沉浸在自己的震惊当中,那位偷袭的中年男子就走到了赵猛的身后,走路的声音静如鬼魅,就连雁难寻都没有仔细听到。
“啊,君弟,离你的伤愈,就剩下两个人的心头肉了,快!杀了他们两个,我们就能够退隐江湖了。”
赵猛发现了身后的君弟,连忙对他的这位结义兄弟说道。
君有情忽然嗤笑了一声,声音嘶哑的说道:“猛哥,我也没办法杀了这位公子了,他能挡住我的第一刀,想必也能挡住第二刀。”
“那……那怎么办?要不我们走吧,两个人,我还可以再等等。”
赵猛听见这位武功本领比自己高的结义兄弟说杀不死雁难寻,一下子露出惊慌的神色,提出了撤退的建议。
“哈哈哈,我的傻猛哥,你在说些什么啊,你能等得起,我可等不起啊,我等不起了!我这几天可是一直在忍耐啊!我已经很对得起你了,我想你也不会怪我吧,毕竟你一直都是一个,傻子。”
傻子从君有情的嘴里说出口,赵猛便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出声问道:“你说什……”
么字还未说出口,一把染血的长刀就从他的胸口处穿出,就连雁难寻都有些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