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一同共事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丢了营生吧。
公子果然是公子,衣着打扮能装,气质举动是装不了的,门阍话落的一瞬,雁难寻并无什么惺惺作态,而是立马答道:“那位小哥性情洒脱,雁某佩服。”
留下来的那位门阍松了一口气,心想看来这位雁公子没有动怒,幸好,幸好。
说来也巧,那个离开的门阍,刚刚跑没一会,就遇见了慕容府的管家,那管家也有花甲之年,身子骨显得有些消瘦,但不难看出他眼底的沉稳老练。这管家姓胡,和这座慕容府的主人慕容尚名老爷一样的年纪。传言,从慕容尚名起家时,他便一直跟随着,而慕容尚名也一直待他不薄,从这座前洛川城城主命人特建的慕容府建成时,他便是慕容府的管家了。慕容尚名视胡管家为手足,胡管家也曾在慕容尚名几次大劫中对慕容尚名不离不弃,为他出谋划策。
此刻的胡管家眉头紧锁,脸上心里都是一阵子的乌云密布,身后跟着两个仆从,看样子,估计是要出门办事。不过见门阍莽撞,在府邸中奔跑,一下子大怒,指着门阍骂道:“你个奴才!不去守门,在府中乱跑作甚?当心惊扰了老爷,可没你好下场!”
被叫住的门阍暗暗叫苦,自己也没想到在路上就碰见了胡管家,而且就当自己想对胡管家行礼时,胡管家就开始对自己有所不满了。于是门阍赶紧鞠躬低腰对胡管家恭声说道:“回胡大管家的话,是刚刚来了一位面生的公子,小人见他衣着打扮高贵,想来怠慢不得,于是脚步就快了起来,还望胡大管家勿怪。”
“面生的公子?”果然,听了门阍的话,胡管家不再动怒,而是仔细思索。自从慕容府的那场变故以来,就一向少有人来府上拜访了。逢年过节,与慕容府交好的几个家族势力也只是随意派几个弟子登门送礼,真正是慕容府的死忠,也屈指可数。怎么今日还来了一个面生的公子?
胡管家一思索,就习惯捻下巴那撮山羊胡子。一瞬间,脑中也闪过几个人名,不过这些一一都被胡管家否定了。
门阍见胡管家在捻胡子,猜出胡管家心里是在想哪位公子登门拜访,又壮着胆子,上前两步,低声提醒道:“那公子自称姓雁,叫雁难寻。”
“姓雁?雁难……雁公子!”
寻字还未出口,胡管家便忆起昔日那道无双身姿,下意识不敢说出他的全名,就轻呼了一句雁公子。
下一秒,门阍又见胡管家激动起来,嘴中喃喃道:“好啊,算卦的说慕容府近几日要来一位贵人,我还不以为然,现在才晓得原来是真的,贵!雁公子是真贵人啊!如此,慕容府上的事,也一定能摆平了。东狮,你马上去给那日算卦的铁算子先生送上五十两银子,不要往正门走,往侧门走,切勿冲撞了雁公子。西虎,你和我一起去接待雁公子。”
胡管家忽然回过神来,对身后的两个仆从下令道,语气比以往还重上三分,两人虽然好奇胡管家嘴中雁公子的身份,但却违背不得胡管家的命令,于是各自领命,那个叫东狮的,抱拳先行了,西虎还留在原地。
接着,西虎就看见了这位陪伴慕容老爷大半辈子的老人,露出了接待洛川城城主时都不见的慌张,衣服整理了三四遍,手上的汗擦了五六次,才回头对自己说道:“走。”
临走时,胡管家还看了一眼呆在原地的门阍,说道:“你算是立功了,追上东狮,去领五两银子的赏钱吧。”
门阍呆呆望着胡管家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恍惚,自己也算是立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