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玉抬眼,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魏叶落,手中拭剑的动作却未停下。
“属下明白!”
魏叶落掷地有声的说出这句话后,立刻转身向外走,半点都没有拖泥带水的架势。
偷偷看向书房内的青槐自然看清楚了谢景玉那狠厉到有些瘆人的神色,可出于自私,她仍是质问刚从书房内走出的魏叶落。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替我问问将军的吗?胆小鬼!你分明就是个胆小鬼,将军不过三两句话就把你给打发了,……啊……”
青槐被拽住,双脚悬空之际当即尖叫一声。
后背出了一层细细密密冷汗的魏叶落向提着小鸡崽子一样拎着青槐走出了偏园。
随后他手一松,太过紧张的青槐便软软摔在地上,尖叫着朝魏叶落嘶吼。
“魏叶落你什么意思!你不过是将军身边的一条狗,没想到现在你还学会朝自家人呲牙了吗?上次你扔我那是奉了将军的命令,可将军这次并无叮嘱,你竟然敢擅作主张!”
“擅作主张的人是你!”
忍无可忍的魏叶落终于忍不住冲着地上的青槐喊道:“我与将军之间的情谊无需你置喙!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将军岂止不会娶你为侧妃,他就连纳你为妾都不愿意!若方才你再多撒泼半刻,恐怕将军手中的剑就不是未见血的摆设了!青槐,你醒醒吧,不要再妄想跟将军去嘉峪关,也不要再妄想痴缠将军了!好好照顾阿朵小姐,以后你还是会有好前程的!”
气极了的魏叶落再也懒得看青槐一眼,转身便回了书房门口继续守着,只剩下跌坐在地上的青槐,久久未曾回过神。
她当然知道,魏叶落说的是对的。
她是从外面买回来的丫鬟,身份低微卑贱到连做侍妾都不够格。
可是怎么办呢?
将军是那样的优秀,那样的俊朗无双,若是从前她自是不敢妄想,可现在阿朵小姐却十分依赖她。
有阿朵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青槐只觉得自己有了张底牌在手。
就算将军不喜欢她,就算将军已经对她动了除之而后快的心思,可只要她还在府中一日,就无法自抑住这种妄想。
青槐痴痴的笑了两声后,原地爬了起来。
不远处的书房内坐着她的心上人,总有一天,她会走进书房,走到将军的身边。
添茶,平香,磨墨,卷画,她都在行。
这一生,她只想为将军红袖添香。
是夜。
万籁俱寂。
魏叶落悄悄走进谢阿朵住的房间,于青槐旁边小心翼翼的抱起了熟睡着的谢阿朵。
小孩子的睡眠时浅时深,此时由魏叶落一抱,阿朵顿时悠悠转醒。
只点了一架烛台的室内有些昏暗,魏叶落满心满眼只想将阿朵抱去将军房中,所以生怕阿朵会嚎哭,以至于惊醒一旁的青槐。
好在阿朵今晚十分争气,只睁着圆溜溜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瞧着魏叶落,却并未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