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情绪激到临界点的柳温言,宋徽音漠然的看向他,面色绯红,轻启贝齿,“我,怎会后悔?”
一席话间,温茶已转凉。
宋徽音看着眼前自己杯盏中沉入底的针尖般的茶叶,突然有些怅然若失。
一盒名贵的茶自会被倒进茶壶沏好,珍而重之的倒进杯中,可若是无人品尝,它便只能任由自身温度凉透,而后被倒掉,失去了自身的一切意义。
缓缓的伸出手,宋徽音轻端起还有丝余温的茶杯,优雅的递到唇边啜饮。
柳温言压抑着浑身即将爆发的怒气,仍试图保持君子风度的提了句:“这茶凉了,再换一杯罢。”
岂料宋徽音毫不领情的摇摇头后,厢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拉开,冷峻坚毅的男生陡然传来。
“我们定国公府有的是好茶,有劳世子操心了。”
柳温言与宋徽音齐齐偏头,看向门处来人。
柳温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而宋徽音却当即放下茶杯,弯了弯眼角看向宋行禹,惊喜的说:“哥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宋行禹身后带来的定国公府侍卫已经将隔壁的秋棠带了出来,此时秋棠正与采菊相执着手,皆在宋行禹身后怒视着柳温言。
被一干人等面带不善的一直盯着,柳温言自然知道这事是自己理亏,于是面露尴尬,仍照从前的口吻先问候宋行禹:“大哥,你怎么回来也不来告与我一声,我好为你接风洗尘啊,边关寒苦,不知大哥初回京,还惯否?”
见柳温言竟然还有脸面跟自家少爷套近乎,秋棠与采菊齐齐的冷哼一声,宋徽音也起身站到了宋行禹身边,与柳温言拉开了距离。
“不牢世子挂念,只要你不再打扰我们家徽音,我便是惯的。”
宋行禹的声音冷如天亘山经年刮过的寒风,冰到没有任何的温度。
柳温言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这个大舅兄露出这样一副与和煦沾不上边的面庞,于是不由自主的愣了愣,却听宋行禹出乎意料的又问了他一句。
“听说八月十三为你与太傅之女的婚仪之日?这场婚仪真是又快又急,我先在这里为你道声恭喜。”
说完,宋行禹握住宋徽音纤细的手腕,不再看柳温言一眼,径直的向楼梯口走去。
柳温言今日虽然花了大手笔包下了整座天香楼来与宋徽音相会,却只带了六名侍卫,而楼上的四名侍卫看见宋行禹带来的一众侍卫,自知不敌所以当即识时务的退散开。
而他们身后的柳温言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宋行禹将他不愿放弃的人于面前带走,却束手无策,无法阻拦。
厢房重新安静下来,门外的侍卫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问世子何时回府。
离他们不过数步之遥的天香楼门口,却是不一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