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维诺的应下后,依旧开口:“可是世子,侯夫人说是太傅府来人了,这才让奴婢催你起身的。”
“怎么不早说。”
柳温言随口抱怨一句,缓缓的掀开被子,撑起上身准备下床。
这还是丫鬟第一次催促生着病的世子早起,于是她慢半拍的想到,自己合该上手去扶才是。
被柔柔的小手握住手臂的那一刻,柳温言抬眼看向丫鬟,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你是水儿?”
闻言,丫鬟面露尴尬,有些腼腆的说:“世子,我是忆儿。”
见自己认错了人,柳温言面色不该的“嗯”了一声,任由忆儿将自己扶了起来,又伺候着梳洗。
这也不怪他认错了人,虽然他身边一众丫鬟都是自小服侍他的,但秦夫人很怕这些小姑娘们会生出些旁的念头,所以素日不许丫鬟与他闲聊调笑。
眼界心气皆高的柳温言自然也不会自降身价的与自己身边的丫鬟有什么亲近的举动,且他从十二岁起就将宋徽音看上了眼,更在宋徽音嫁进侯府后,只秋棠采菊两人能近的他们身旁。
所以,柳温言已经忘却了自己身边的丫鬟们该对应哪个名字。
而他会突然问起忆儿的名字,亦是恍神间,他竟觉得握住自己胳膊的小手很像……很像从前徽音握住他的力道,既温柔,又小心。
只是这种小心,实在不是夫妻间该有的举动。
又想起从前诛心之事的柳温言有些失落,就连去见太傅府的人时,依旧没有打起什么精神。
一看见自己未来女婿竟虚弱成了这副模样,太傅夫人关怀的走上前来对着柳温言关怀备至的问候着:“温言,听说你最近病了,所以我特意带沁儿来瞧一瞧你,你这孩子生了病也不来太傅府上通传一声,我好从库房中拨些药材来给你进补呀。”
秦夫人斜眼看了眼忆儿,示意她下去后,厅内除了秦夫人母子与太傅夫人母女外再无旁人。
柳温言儒雅的对太傅夫人行了一礼后,缓声答:“温言无事,只是前些天夜里看书晚了些以至于身子着了凉,想必过两天就好了。”
太傅夫人转头满意的看了秦夫人一眼,这满意是满意在他们母子二人所言一致,否则就算柳温言是世子,她也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有隐疾的丈夫。
秦夫人也欣慰于儿子言语间滴水不漏,于是上前一步状似无奈的说:“温言就是做学问太用功以至于寒气入体,本也没什么的,只是这孩子向来身体健壮,所以就不肯吃药,所以这病才几日都没有好全。”
许沁儿好几日都没有见到她的心上人了,于是也跟个插了句嘴。
“身子再好也扛不住生病呀,温言哥哥你可要乖乖吃药,这样才能好的快一些。”
许沁儿的声音甜甜的,带着身为女子得天独道的天真与娇嗔。
太傅夫人宠溺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儿,秦夫人亦含笑的看着许沁儿,而后又三步并两步的将柳温言拉到了许沁儿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