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楞楞的看着女儿拎着裙摆,迈着小碎步离去的模样,半天都没晃过神。
眼前这个,还是她那气容平淡,万事藏于心,喜怒不形于色的女儿吗?
宋夫人恍然想起音儿两年前出嫁的那日。
那日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情难自抑,眼泪都不知一共淌了几行,就连定国公也被她的情绪感染,流了几滴慈父欣慰的泪水。
可音儿却端坐在梳妆镜前,涂了层层胭脂的小脸平淡的说:“母亲何故要哭泣?世子说了非我不娶,那就不会负了我的。况且我又不是远嫁,都在京中,我们想见还是可以见到的啊。”
当时宋夫人的哭音就如鲠在喉的卡住了,只是这毕竟是她教养出的女儿,自是无法说什么的。
可现在呢?
现在的宋徽音会着急,会害羞,脸上的表情也比从前多了几些。
宋夫人欣慰的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
比起从前,她的女儿似乎正在悄无声息的做着改变。
或许再嫁一次,并不会让女儿家难得动一次的真心泯灭,而会让她的女儿真正明白,何为“真爱”。
…
回到石竹苑,宋徽音屏退了左右,自己面对着一堆礼盒发呆。
这些,都是谢景玉送给自己的。
在宝饰阁内还好,谢景玉只是拿着头面首饰在她发间比对着,可在臻裳阁内情况就有些令她尴尬了。
谢景玉本是坐在一旁等着缝衣匠为她贴身丈量的,谁知匠人的手刚刚触碰到她,谢景玉就当即起身抢过了量衣尺,并吩咐缝衣匠在一旁记载便可。
缝衣匠是个男子,一见谢景玉这般架势,自是明白了这可能是一对未婚夫妇出行,于是从善如流的退到了一旁。
谢景玉手持量衣尺贴上宋徽音的脖颈处,他的手掌带着炙人的温度,宋徽音分明听到了自己的心停了一拍。
当那量衣尺绕过手臂,来到胸前时,宋徽音更是僵直了身子,动也不敢动。
于是谢景玉停下手中动作,有些调侃道:“丈量身材是让你不要动,可是徽音你最起码需要呼吸,这样憋着,你确定没关系吗?”
艰难的喘息了两下,宋徽音看向坐在一旁持着毛笔,低头等待谢景玉报数的缝衣匠,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嗫喏着说:“你……你量的不专业,还是让缝衣匠来吧。”
谁知谢景玉缓缓凑近宋徽音,带着些许蛊惑的声音在她耳边悄然响起。
“我不在乎你从前如何,只是如今定国公府既已收了我的聘礼,那你就是我的人,既是我的人,那旁人就是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