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除了京中谢将军府仍旧灯火通明进行着婚宴以外,内城中大多数的人家皆已灭了烛光,享受自然光影。月光倾斜在未步入秋季的勃勃大地上,亦透着如梦似幻般的皎洁迷离。
其间还未熄灭烛光的一座高门院府中,盖着简单红盖头的宋徽玉端坐在红床上,笑的脸颊都已经僵硬了。
不过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没带自己素日用惯了的丫鬟过来的宋徽玉心下也不免添了些惴惴不安。
这不安中最大的疑虑,便是今日是她与谢景玉的大婚,可为何府中却如此安静?还有就是她虽然没有成过亲,却也是知道新娘下轿是得夫君亲自抱下来的,可她却没有这个待遇,而是从定国公府被抬出来后,她坐的轿子便一直行驶到了喜房门口。
只是她被一个陌生人从轿中扶着走到了房间里坐好时,宋徽玉满心想着的都是成功后的喜悦。
直到她已经坐的腰酸背痛,脑中逐渐清明时,她才恍然想起这件事有许多的不妥之处。
不过,无论她现在有着怎样的疑虑,却也是来不及的了。
宋徽玉垂头看着自己手中在石竹苑中从宋徽音指尖扯下来的红珊瑚宝面戒指,喜面上正暗暗有些不安和疑虑之际,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接着,就是有些蹒跚,且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酒气与男子气息肆意逼近鼻尖之时,宋徽玉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自认为眼前人就是谢景玉无疑了。
至于为何府中安静,并无喜宴喧闹的缘由,她只当是谢景玉因宋徽音是二婚之故所以不想大肆铺张。至于为何谢景玉没有将自己从轿中抱下来,也自动被宋徽玉认为是宋徽音二婚的缘故。
成功的喜悦在“谢景玉”熟稔的将她抱住压下,扯下衣服在胸前亲吻时全都涌上心头。普通的红烛摇摇晃晃,疯狂亲吻的男子暗哑着声音说了句:“我去灭烛”时,宋徽玉也紧张的闭上了双眼,燃起了心里的光。
生疏的娇喘着,宋徽玉在黑暗中紧紧的抱住了“谢景玉”,仿佛已经抱住了日后成为将军夫人的经年辉煌。
跟她隔了好多条街的定国公府内,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的涟夫人只让了自己夫君去参加喜宴,自己和宋徽云一直就留在了定国公府内担惊受怕。
这一夜,也是宋徽云自懂事后与娘亲相处最长的一夜。
“你说,都这个时辰了,你姐姐那边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涟夫人眼中的担忧一重高过一重,只恨不得自己能有一双极好用的透视眼,好透过这叠叠复复的人家,将女儿现状如何看个清楚。
知晓娘亲顾虑的宋徽云表情虽跟着担忧,但她眸中却还是安定的回:“母亲放心,现在都这么晚了,姐姐就算是中途都发现,也早该被退回来或者闹起来。再说了,您不是吩咐咱们院跟着去的下人从谢府偷偷回来,回过消息了吗?既然谢府那边相安无事,想必姐姐已然瞒天过海。”
小女儿说的话很是在理,可是不知为何自己坐立难安的涟夫人还是起了身,依旧提起:“要不咱们还是派人偷偷去石竹苑看看音姐儿还在不在衣柜里罢,没有看到,我这心里老是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