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晨又看了眼停住动作的宋徽音,低下声音回:“世子夫人似乎没有撒泼,而是平静的提了要求:那侍女不可以有名分,以后就算生了儿子也不能拥有瓜分侯府财产的资格。”
“原是如此。”
叶赫尔听到这桩令人心情舒畅的秘辛,满足的点点头,刚想与徽音探讨一二时,却听宋徽音微微叹了口气说:“她也算是一腔慈母心肠,可惜了。”
皱着眉头,叶赫尔扳过宋徽音消瘦的肩头晃了又晃,不解的问:“徽音你今晨是不是吃错了东西,许沁儿有今日的下场是她咎由自取,何谈可惜一说?她当初插足你的婚姻抢走你的丈夫时,还那样的羞辱过你,绝没半点悔改之意!”
闻言,宋徽音眸中还是流露出了几分怜悯,“纷繁人心,喧扰事态,孰是孰非不是一目了然。当日事,非许沁儿一人之过,我又何必怨恨加身,给自己徒增不快。”
叶赫尔仍是不解,因此事就算未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还是替徽音恨许沁儿入骨。在她看来,许沁儿这种夺人所爱的行径活该上刀山下油锅。总之不该是顺风顺水的度过一生。像是今日许沁儿被迫喝下妾室茶的事件,在她看来,已是最合理不过的遭遇。
可不等叶赫尔再说出些什么鼓舞徽音说几句许沁儿的坏话,宋徽音就将华胜拢进袖中,淡淡的对她说:“明日就要出嫁,以后也许不能常常回家,你陪我逛逛花园,让我再多看几眼罢。”
有些挫败的起身,叶赫尔无奈的牵起宋徽音的手,陪她像从前般逛一逛定国公府。
一圆白日早已高高挂起,发蓝晴空中的留白透着微茫,啾啾鸟鸣中,府中飘散着淡淡的草木香气。
宋徽音虽被安静下来的叶赫尔执着,心思却早已飘忽在这定国公府外。她倒也没有刻意的想着柳温言与许沁儿的现状,但脑海里却总是不自觉的浮现出那两人的身影。
犹记从前,她还是世子夫人时,许沁儿是以何等倨傲的姿态出现夺走了她的丈夫。那时候宋徽音心中委屈叠技,面上虽不显,心却早被伤的千疮百孔。偏她又颇读过些诗书,生就些淡泊的气质,所以不愿将伤心现于人前,只得躲在人后大声恸声大哭。
从前种种,她其实并未忘却,但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这是没有任何机缘可以颠覆轮转的。既如此,她也只能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只是宋徽音万万没想到,她被伤了一遭选择退出成全后,许沁儿竟也未得到善待,这也算是她意料之外。
拾阶而上,罗裙飘坠,望着满目熟悉景致,宋徽音放慢了脚步,打算与叶赫尔在小厅间稍坐静心。
绕过茂密丛草,缓缓走近之时,二人却看见略煞风景的一幕。
厅内,宋徽玉与宋徽云正挨坐着,不知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宋徽音一见宋徽玉在,为避免又有她又挑起口舌之争,于是偏过身子正打算离去,可却突然被宋徽玉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