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梅听见眼前唤她之人的声音有些熟悉,皱了一下眉,抬眸一看,手就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瞬间就撒开。
李壹踉跄了一下。
两人之间一时间有些尴尬。
剪梅尴尬地撇开了脸,挠着腮。
李壹也有些不敢看剪梅。
最后,剪梅率先打破了尴尬,装作不认识一样,道:“李,李公子,是你吗?”
李壹也顺着台阶下了,尬笑道:“是,是啊,是我。”
剪梅嫣然一笑,阴阳怪气道:“原来是李公子啊,奴婢刚刚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呢,是李公子奴婢就不奇怪了,奴婢这下跟李公子赔不是了。”
剪梅惺惺作态地给李壹行了一个礼。
李壹不是听不出来剪梅话里的阴阳怪气,但是碍于玹姬的面子,李壹也只好忍下了,赔笑道:“那里,那里,这本就是李某的不对,没瞧清人。”
剪梅皮笑肉不笑地装傻道:“原来如此啊,剪梅还以为是剪梅的错呢,原来是李公子的错,倒是剪梅会错了意呢。”
剪梅的话,让李壹太阳穴旁的那根神经突突跳了跳,俊脸努力挤出了一抹笑意,忍着心中的火气,岔开话题道:“剪梅姑娘,你家小姐呢?”
剪梅一听李壹要寻她家小姐,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面带嬉笑,旁敲侧击地询问道:“哎呦,李公子,今日咱们不是刚见过面吗?怎的,李公子就这般喜欢我家小姐吗?这都等不急了?”
李壹的俊脸倏地一下变红了,羞红着脸磕磕巴巴道:“那,那有,我,我来,是有正事,是想,是想给玹姬小姐看,看一样的东西的。”
剪梅拉长了声音,嬉笑道:“哦,是什么呀?竟如此神神秘秘!不知李公子肯不肯给剪梅瞧上一眼,也让剪梅先饱饱眼福啊!”
剪梅嚷大了声音,让白矾楼内的人都听见了。
李壹赶紧伸手捂住了剪梅的嘴巴,紧张兮兮道:“剪梅姑娘,剪梅姑娘,你,你别,别嚷嚷啊。”
剪梅突然被李壹这么一捂,眼眸闪过一丝不悦,但面上还是那副轻柔的笑意,轻轻地掰下了李壹的手指,柔声道:“好,好,奴婢不嚷嚷,不嚷嚷,但是李公子,你能不能先给剪梅看看到底是什么吗?”
李壹眼中闪过一丝为难,“这?”
剪梅的声音再次大了起来,哀叹道:“哎呀,看来,剪梅是没这个福气啊,身为玹姬姑娘的贴身丫鬟竟然连旁人送的礼物都不能瞧了,这若是照往日啊,旁人送的礼物,都是奴婢先瞧上一眼,确保姑娘平安的,如今,我家姑娘这还没进府,就如此轻视了,这要是进了府了,李公子莫不是瞧都不瞧上一眼了啊!”
剪梅这么一顶高帽扔下来,李壹这下可坐不住了。
“瞧,瞧,给你瞧,还不成嘛。”李壹不情愿地从衣襟里掏了出来。
剪梅眼眸中快速飘过一抹得意,跟她斗,不自量力。
李壹看了看手里的纸张,不太情愿地递到了剪梅眼前,“给你瞧。”
剪梅轻蔑地督了一眼李壹手上的纸张,心道:“什么呀,这么宝贝!”
剪梅先嫌弃地捻起了李壹递过来的纸张,打开了。
纸上的凤冠霞帔映入了剪梅的眼帘之中,剪梅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李壹察觉到了剪梅眼中的惊艳,薄唇勾了勾,得意道:“剪梅姑娘,这么样啊?李某为玹姬姑娘打造的凤冠霞帔如何啊?”
剪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纸上的那只凤冠霞帔,越看她越觉得熟悉。
直到,剪梅瞧见凤冠霞帔上那只凤凰的红宝石,剪梅脑子一个激灵,心里恍然诧异道:“这,这个不是当初自家小姐与瑥爷谈及自家小姐婚事时,他家瑥爷照着自己小姐的话,亲自给自家小姐设计的凤冠霞帔吗?”
剪梅诧异地看了一眼李壹,心里浮现出疑问,这个李壹是怎么得到这张图纸的。
剪梅忍着心中不断涌出的诧异与疑惑,秀气的小脸上扯出了一个灿烂的笑意,称赞道:“不愧是李公子,这眼光着实非凡啊!这凤冠霞帔真真是配得上我家小姐了。”
李壹骄傲地仰了仰头,表面推辞道:“那里,那里,是玹姬小姐身娇体贵担得起这般贵重之物。”
剪梅嘴角扯了扯,内心鄙夷道:“果然是小地方来的,目光短浅。”
不过剪梅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小心翼翼地将手心里的纸张放还回到了李壹手中,轻笑道:“这般贵重俏丽之物,李公子收好啊,免得奴婢手脚不利索不小心脏了啊。”
“剪梅姑娘说得是,说得是。”听到剪梅这么一说,李壹赶紧取回了剪梅手里的那张纸,像宝贝一样轻悄悄地塞回到了自己的衣襟里,就好像生怕下一秒这纸正如剪梅说得突然就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