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之后,在景泰和景胤年的好说歹说下,袁王后终于带着柳绾绾离开了,不过临走之前还叮嘱了景泰几句,要是他照顾不好景胤年,下场他自己知道。
“怪爹吗?”景泰看着景胤年,有些愧疚。
“怪你干什么?”景胤年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些了,柳轲和延礼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没什么大碍,修养一段时间便好,但是柳石和延正现在估计不太好受。”
景泰叹了口气,把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景胤年。
乾德殿上,文武百官还跪在地上。
已经六七个时辰了,景泰一直没露面,甚至连大总管方园都没有露面,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要接着跪多久。
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大臣,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唯一一个舒服一点的,就是今日被抬上殿的任虎。
“凌国公,你觉得大王放过袁忠的可能性有多大。”
樊溪升看着最前面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的秦炼,开口问道。
他多年未在景都,和秦炼来往并不多,甚至也没有柳石他们那么了解景泰。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樊溪升也不敢去撩景泰的虎须,可是秦炼的胆子居然这么大,就不怕景泰会觉得他功高震主吗?
“难说。”
柳石叹了口气,今日的阵仗看着大,实际上百官跪谏并没有任何作用,只会激怒景泰。
袁忠能不能活下来,最关键的就是景胤年,如果景胤年真的出事了,那袁忠必死,没人能拦住,毕竟这景国姓的是景,不姓秦。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迟迟见不到自家去上朝的人回来,有些人派出了家仆去打听。
可是,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加上前昨日的大清洗,更是人心惶惶。
此时,景胤年在方园的搀扶下,来到了乾德殿,脚步声很轻,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公子”
秦炼等人刚想站了起来,却因为久跪的原因,双腿不听使唤。
“不必了,大家先歇歇,都坐着吧。”
景胤年摆了摆手,坐在了鎏金台的台阶上。
“这两日,因为我的事,害得大家受罪,实在是对不住了,”景胤年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有些愧疚的看着秦炼,“甚至连武国公凯旋的大事都耽误了。”
“大公子无恙便好。”秦炼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
他明白,景胤年醒了,还来到了乾德殿,景泰虽然没有出面,但是这场劝谏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太医说了,已经没事了,”景胤年看向众臣,“家父因为我的缘故,可能有些冲动,现在冷静了下来,心里也是诸多惭愧,还请诸位见谅。”
“回大公子,劝谏,乃是臣子的本份,若对景国有利,臣等死而无憾。”延正正色道。
“臣等死而无憾!”
“臣等死而无憾!”
文官们像是排练好的一样,又都跪了下去,一脸正气。
百官跪谏,这可是名垂青史的事,谁都拒绝不了。
景胤年有些动容,刚想站起来,胸口却猛的一痛,脸上瞬间血色全无。
“大公子!”
方园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了景胤年,秦炼等人也连忙围了上去。
“无碍,只是箭伤而已。”景胤年挥手制止了众人,强撑着站了起来,左肋再度红了一片。
“大公子,太医说了让您静养,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小的可担当不起啊!”方圆担忧的看着景胤年,一脸的焦急。
“快!立刻送大公子回去!”
秦炼连忙招了招手,几名武将立刻手忙脚乱的把景胤年送了回去。
很快,大总管方园走了回来,说是按照大公子的吩咐,已经备好了筵席,请诸位大臣用完膳再走。
早就饥肠辘辘的众臣,立刻跟着方园去了,毕竟不管大家再如何忠于景国,总还是要吃饭的不是,都饿了一天了。
等朝臣散去之后,已经到了子时,承天殿内,景胤年躺在床上,看着躲在这里,正在处理奏章的景泰:“杀猪的,你的抱负是什么?”
“为何这么问?”景泰停下了笔,看向景胤年。
“你难道就不怕后世人以为你是暴君?”
“暴君又如何?明君又如何?”景泰轻轻叹了口气,“爹以前最大的抱负,就是你能好好的接过景国的江山,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社稷。”
“那如今呢?”
“如今嘛……”景泰想了想,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你觉得绾绾如何?”
“绾绾当然好了,”景胤年感觉到了一丝不妙,警惕的看着景泰,“不对,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就行,爹给你安排了一门亲事,等你伤好了,挑个合适的吉日,你把绾绾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