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终究还没冲动到失去理智，不可能真的去说这种，说出来会惹人砍脑袋的蠢话。

迎着宋萧辰父子俩冰凉的目光，顾青青在短暂思索后才回答道：“我可以尽力一试。但这需要你的协助。”

“爹爹。”宋长泽看向三皇子，仿佛要在他脸上，找到能让他信服的答案。

“跟你怀恩叔叔出去等着。”

“好。”

宋长泽点点头，依依不舍的放下怀里抱着的头颅，起身前犹豫着又低下头，在素静秋的额头上亲了亲：“母亲放心，有爹爹在，弟弟一定会没事的。”

“……”

只看那孩子一眼，顾青青的眼里便又蓄满了眼泪。

趁着泪水还没彻底模糊视线，她扭头朝门口愣着的宋衡道：“去叫人烧热水，准备干净的被子衣裳。”

宋衡闻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要交代其他的样子，便点点头，等宋长泽到了身边，才带着那孩子一起关了门。

房门外，倒在地上的宋子轩和宋亦辰，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抬走。

站在门外没敢进来的素樱，听宋衡说要准备热水被褥，好奇的朝门缝里看了看。

“要怎么做？不用找产婆或者大夫来吗？”

“她们都是给活人接生的，找来有什么用。”顾青青说着，示意宋萧辰把素静秋的尸体抱到床上。

被遗落在地上的头颅，被顾青青抱起来放到了枕头上。

顾青青对着素静秋鞠了一躬，说：“对不起，要伤害你了。但

我想，你一定是愿意的。”

说完，便克制着自己的视线，尽量不要再看那张失去血色的恐怖的脸。

镶嵌宝石的小刀，割开了素静秋的肚子。

一刀一刀，小心翼翼。

即使动手之前，暗暗做过不少心理建设，可真的下了刀时，她的手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你来。”

顾青青实在忍不下去，将小刀递到宋萧辰面前的同时，直接转开脸不想再看。

许久，宋萧辰才接过那把小刀。

不知过了多久，皮肉之下的子宫被剖开时，有羊水喷了出来。

“怎么？接下来，怎么办？”宋萧辰喃喃的问。

就猜到他可能无从下手，自己也不太确定的顾青青，只好稳定心神看了过去。

“去把那边的灯点着，烤一烤小刀，然后把脐带割了。”

顾青青说着，笨拙的抱起蜷缩着的胎儿，生怕手滑会把孩子摔了。

骤然离开母体的小婴儿，刚与空气接触几秒，便手脚挣扎着，转而响亮的哭了起来。

响亮的哭声，惊呆了正在点灯的宋萧辰，也惊呆了房门外守候着的所有人。

“你希望你的儿子，因为是棺材子，便在白眼和嫌弃中长大吗？如果不想，待会请你亲手抱着他走出这扇门，并在以后的岁月里，给他更多的疼爱。……别让他后悔来了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