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得，惨叫变成哀嚎，哀嚎变成哭求，后来哭求声也越来越小。

“玉小爷，差不多行了啊！搞出人命可就不好玩了！”

乞丐凉飕飕

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瓢泼冰雨似得，瞬间浇灭顾青青的心中怒火。

“别点灯！”乞丐站在门外阴影里摆摆手，见顾青青根本没有要点灯的意思，这才试探着问：“你学过？”

“学什么？”顾青青踩着软趴趴毫无反抗之力的江三鱼，没好气的翻了乞丐一眼。

“功夫啊！你不是傻的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怎么打起人来这么带劲？”

“……怕了吧！”顾青青没好气的应了一句，弯腰往江三鱼怀里袖子里掏了一通。

一把尺寸长的匕首，一个巴掌大的钱袋，两个贴着纸签的小药瓶。

“你这是把贼给劫了？嘿，亏我瞎活了半辈子，怎就没想到呢，世上还有这样一条发财之路！”

“老要饭的，还有一条发财之路，你想不想知道一下？”顾青青晃晃手里的钱袋，从里头抓了一半塞进怀里，剩下的朝乞丐晃晃：“把他扛走，这些都归你！”

钱袋里剩下的银子少说也有三四两，再加上哗啦啦乱响的铜钱，怎么都够乞丐过好一阵丰衣足食的幸福生活。

“你想独吞小刀和药？丫头，我眼神好着呢！”

“老东西，这世上的钱是没有记号的，但他的匕首说不定就有人能认出来，你可想好了！”顾青青从没想过要留下江三鱼的匕首，至于那两瓶药，看清纸签上潦草的字迹后，她也一起丢给乞丐：“但愿你这辈子还能用得着！”

三

四两银子够吗？

饶是前世今生活了两辈子，见多识广的顾青青，仍不熟悉这种事是个什么行情。

乞丐拿了东西便进屋拖人，也不知他究竟有多大的力气，扛起五大三粗的江三鱼，竟连哼都没哼一声。

“你要把他扛到哪里去啊？”顾青青拎着棒子跟在乞丐身后，想要出门帮忙。

毕竟这家伙刚挨揍的时候，还曾大声求救，万一同伙从哪里冒出来……乞丐别再吃亏。

“他那两瓶药不用就瞎了，我这么善良，当然……嘿，你跟着我作甚？滚滚滚，明儿敢把这事说出去，看我不拔了你的舌头！”

乞丐凶起来像条疯狗。

好心想护送一下的顾青青，想不出老乞丐说的善良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腔子里恶心的想吐，便悄无声息的停下脚步没再跟着。。

站在月色里，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顾青青许久都没驱散想吐的冲动，最后实在忍不住，撑着路边的大树，吐了个稀里哗啦。

慌乱的夜，渐渐平静，回到杜妈妈床边的顾青青，像往常一样斜靠在椅子上：“不饿不饿我不饿，我明儿一早就去买包子馒头大馅饼……”

次日一早，饿的快要发疯的顾青青，刚给杜妈妈喂了几口水，便听到外头有人敲门。

“大婶有事儿？”

顾青青开门的时候没带什么表情，毕竟周围的邻居，除了乞丐便没人愿意搭理自己。

“我

家要搬走了，你要不要看看有什么需要的？”老太太说完像是生怕顾青青不去，便赶紧又卑微的加了一句：“都很便宜，比铺子里便宜多了。”

“你这婆子真会算计，知道人家里有卖孩子剩下的银钱，便想着法儿来骗！”乞丐歪在窝棚里插了句嘴，说完从身下草席上揪了一截枯草咬在嘴里：“要我说，你家那些破烂打包卖了也不值一两，要不你连房子一起打包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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