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2)

侑欢 青浅似蓝 3763 字 2021-05-09

一个人如果感觉到快乐,那么她的微笑是一种幸福吧?而一个人痛苦时,她的脸上却张扬着比幸福还耀眼的笑意,那是什么样的伤?当你看到太阳升起,光芒倾复世界时,又有几人能看到群山绿影间轮廓的阴影。

姚知琴的突然造访,以一种不可逆转的形式改变了褚哲瀚的生活。她并不过多的追问,只是扔下了简单的一句话。

“阿哲,快过年了,你和琪琪回家住几天吧,春节过后再搬回来。”

一直躲避着南洛琪目光的褚哲瀚,猛的便将如霜的眸光看向南洛琪。南洛琪捧着手里的茶杯,淡笑着耸了耸肩,意思是,她也很为难。

“我知道了,等忙完这一阵吧。”

“你忙吧,明天先把琪琪送过来,家里日用品都有,带些换洗衣裳过来就行了。”

“妈,要不,等过完年再说吧。”南洛琪为难的看着姚知琴,眼睛飞快的扫了眼褚哲瀚,看到他脸上期许的神情,脸上便多了一丝,不想同住的意愿。

“傻孩子,原本是想着让你们年轻人过过二人世界,可是你看,现在外面说的多难听,说你被丈夫冷落,独守空房,说你们的婚姻根本就是官商互利,比这更难听的都有,你不为自己,也为你公公想想……”姚知琴猛的收了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好好的怎么就扯上了家国?

“妈,是我们考虑的不周道,让您和爸为难了。”南活琪低了头,脸上的神色带着小女孩的不满中又隐着几分做错事的慌张。

姚知琴看着她,眼里渐生痛惜,真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她狠狠的剜了眼一旁的褚哲瀚。

“你去收拾一间房子给我住,明早我跟琪琪一起走。”

“妈……”想到要和南洛琪同处一室,褚哲瀚心里忽然生了几许慌张,若是未发生那件事,他也不必觉得为难。但此刻,他看着南洛琪,见她尴尬得只是抓紧手里抱枕。叹了口气,“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妈,这是我的睡衣,你将就下。”南洛琪拿了一套斩新的睡衣放在床上。

“行了,你们去休息吧,另管我。”

将二人打发出了房间。姚知琴关上门,拿出手机拨了号码。“家国,我今天住阿哲这,不回来了。”

“你不是和许太太打麻将吗,怎么到阿哲那去了。”

“你别多问了,太晚了,你休息吧,明天回来我再和你说。”

挂了电话,姚知琴却睡不着了。如果真如许太太她们所说,每天进进出出都只是南洛琪和一个钟点工,阿哲极少露面,可以肯定的说,他们的婚姻出了状况。可是是什么样的状况呢?

楼上褚哲瀚抱了床被子往沙发上走。“你睡床吧,我睡沙发。”

南洛琪点了点头,这大晚上的她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工作。”

关了灯,听着彼此浅浅的呼吸,两人闭着的眼睛几乎同时睁开,所不同的是南洛琪数着窗帘上的窗花,而褚哲瀚却是想努力的看清沙发的花纹。

许太太,南洛琪浅浅的笑了笑,她几乎就要忘记当日的“偶遇”了,她却在这时送了份这么大的礼物给她。褚哲瀚,是不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呢?

那是个阳光温暖的午后吧,南洛琪安静的坐在小区的长椅上看书,而许太太恰巧牵了她家的贵宾溜弯,两个人短短的交谈了几句,在知道南洛琪是褚哲瀚的新婚妻子时,许太太那因为拉皮而光滑的前额生生的邹了两条小沟沟出来。随后,南洛琪微笑着告别。那时,她尚纯真,而此时呢?南洛琪感觉眼里有了抹酸涩。

南洛琪几乎就忍不住想要长笑,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是这样吧。他们之间尚未开始,她便有了姚知琴这样得力的盟友。

“要不,洛琪,我们离婚吧。”

黑暗中,褚哲瀚的声音悠悠的响起。南洛琪在黑暗中抖了抖,离婚?她极轻的叱笑了一声,褚哲瀚,你真以为你是这个世界的神吗?但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以一种熟睡的呼吸告诉他,她已入梦。

清晨,睡梦中醒来的褚哲瀚,只看到床上被叠提整齐的被褥却没有看到南洛琪的身影。他揉了揉酸而僵硬的后脑,刚准备起来。便听到了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醒了?”南洛琪见他醒了,准备上前收拾。

褚哲瀚摆了摆手,“我自己来。你平时也起这么早?”

“也不是经常早起,你妈今天不是在吗,我起来做些早点。”

褚哲瀚停了停手里的动作,看着她。阳光穿过白色的窗纱,在她身上打上柔柔的光,恍惚中只觉得她的脸有种金色的圣洁。

“我已经跟钟点工说了,让她年后再过来做,年前不用来了。”

“洛琪……”褚哲瀚在南洛琪进浴室间的工夫,快速的说道:“我们离婚吧。”

浴室里,南洛琪对着镜子扬了扬眉梢,利落的答道:“好呀,不过我看得年后了……”见池子里的水温刚好,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块新的毛巾放在台子上。边往外走边问道:“苏小姐,接受你了?”

褚哲瀚邹了邹眉,是不是每个女人在受伤的情况下都渴望抓住某点温暖,只在乎那点暖意,从而忽略温暖的源头是萌动的火山还是带着毒焰的烈火?这样的女子,是该说她至纯还是该说她愚钝不堪?他再一次坚定,这个世界有些人一旦说了再见,那便最好永远不见。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论是痛苦还是忧伤,又或者是欺骗。他忽然发现,光是想想这个词语,他都觉得胆颤心惊。有些事埋藏于地底,却会被时间冲洗出来,没有什么能永久的被掩埋,他只祈求,在这之前给他足够的时间。可是他却忘了,这世界有些事情是在劫难逃的。

“这栋别墅我会转到你的名下。”

“不用,你知道,我名下已经有很多动产不动产。”

褚哲瀚窒了窒,眼里渐生愧疚。在他过往的时光中,他始终以为女人是物质的代名词,而钱是一切的终结者,没有什么是钱办不到的。但是现在,他忽然明白,即使全世界的女人都如衣服,但总有某件是你穿不起的牌子。富贵如他,亦是如此。看着镜子里眼神忧郁的自己,他撇了撇唇,给自己一个浓浓的嘲笑。

楼下忽然传来姚知琴尖历的声音。

“阿哲,阿哲。”

褚哲瀚心一惊,连忙扔了手里的毛巾往外跑,南洛琪已经先她一步在前,两人一前一后跑下楼,却见姚知琴好好的在沙发里坐着。客厅里六十寸的液晶电视里,一个年轻的女主持人正以字正腔圆的语调播报晨间新闻。

“怎么了,妈?”

“阿哲,你看新闻。”

褚哲瀚同南洛琪互望了一眼,在沙发上坐下。电视里,突然出一个冲天火海的场景,接着便是四处逃窜的人员和消防员的身影杂乱交错,画面显得很凌乱。

“昨天c市一家尚未开6业的夜总会,突然失火,据说此ktv本打算在2月1日开门迎业,却不料昨夜突遭大火,这场火是人为还是意外,尚有待查明。”褚哲瀚看着电视里那个一脸雀斑的女人在夜色中被灯光照得脸像吸血鬼似的,他突然就觉得憋了一晚上的郁闷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只是欢欣尚来不及弥漫他就被之后的报道而打得发不出声。

“最新消息,据知情人透露,这是一场人为的意外。好在场内装有监控,只需在大火中找到录影便能将嫌疑人锁定……”

姚知琴将手里的遥控器扔到一边,“现在人都怎么了,虽说同行是冤家,可是用这样激烈的手段是解决问题,还是把事情弄大哦。”

“妈,我等会安排司机来送你们,我有事先去公司。”

南洛琪看着他往楼上跑的身影,眼里闪过疑问。难道这场火与他有关系?

“这孩子,你早饭吃了再走啊。”

姚知琴看着一手拎着衣服,一手翻找钥匙的褚哲瀚,虽是埋怨着,却仍不忘上前帮他拍了拍羊绒衫上沾染的东西。一边交待道:“下班,就直接回家啊。”

“好的,我知道了。”

褚哲瀚转身开门大步离开,姚知琴忽然发现,他连同南洛琪道别都不曾。回头见南洛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开解道:“男人嘛,事业心重点好,只是委屈了我们女人。”

南洛琪笑笑,上前扶着姚知琴,“妈,我们去吃早饭。”

褚哲瀚将车拐了很多路后,最终停在一家会所门口。

“褚少。”

褚哲瀚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半响问道,“新闻看过了?”

阿辰点了点头,银色的头发衬着纸白的脸色,异常骇人。只因他知道,帝都的老板是一个有着别国大使身份的人,他在c市的投资是由省委牵手而起,这场大火,也许烧毁的不只是一个帝都,很有可能会烧死很多人。他这次,失手了。

“我让张政去处理,你出去避避。”

褚哲瀚点了根烟,香烟袅袅升起,阿辰的眼由慌乱渐显镇定。

“不,我就留在c市,或许我们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做了件舍本求末的事情。”

褚哲瀚看着他,冷冽的眸子半眯,眼里精光闪烁,“你是说?”

“是的。”阿辰点了点头,眼里历光一闪,决绝道,“做掉他。”

“我让许然回来帮你。”

“不,这件事到我就行了,不要再牵扯别人。”阿辰重新开了一瓶酒,猩红的眼闪着血色的光芒。

“好的,我知道了,我来安排。”褚哲瀚拍了拍阿辰的肩,起身准备离开。

“阿哲……”

褚哲瀚停了步子,回头看他。阿辰却笑了笑,举起手里的酒示意没事。

这个世界闪烁着水晶的美丽,却拥有着玻璃般的脆弱,面对世界,我们从来只有两种选择,结果却只有一种。你虽预定了了最佳的结局,但得到的往往不是你预期的。

语蓉跟褚哲瀚说想回家去住段日子时,褚哲瀚正犹豫着要怎样告诉她,他必须同南洛琪住回家一段日子,此刻听到她提出,连想都没想,便应承了。

“我想住到年后。”语蓉轻声的说道。

“行,四雨不是也要回去过年吗?让她年后迟点来吧。”

“好的。”

两个人各自安排了自己的生活。四雨接到褚少递过去的厚厚一叠人民币时,脸上一片惶恐,战战兢兢的说道:“褚少,明年还用我吗?”

“当然,你过完年再来吧。”

“谢谢褚少。”

语蓉看着四雨欢快的神情,不禁感叹,人单纯点真好。

年边的街市,到处洋溢着热闹的喜庆之色。语蓉陪着苏妈妈在街头缓步而行,两人不时的停在某处厨窗,指点议论,语蓉的脸上张扬着浅浅的微笑,一手挽着苏妈妈,脸不时的靠在苏妈妈身上,时不时发出几声轻笑。快乐溢于言表的她,何曾注意到,远处一张凝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