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围绕浓烈的硝烟味,烟尘四起,嘈杂人声由远及近,经久不息。
忽的一声震天木仓响,尖叫声和哭泣声从中心向四周迅速扩散,一大群慌乱的脚步向这个方向而来……
“嘿!yvonne!醒醒!该死,”沙哑、焦急,喘着粗气的声音,在□□人群的背景下,听起来不太真切。
肩膀被大力晃动着,男人的手劲很大,掐得她锁骨生疼。
阿酒猛吸一口气,灵魂下坠般落到了实地,身体条件反射,瞬间按住肩膀上的手腕,反手一个用力向外扭,听到男人呼痛的声音,眼睛才缓缓眯出一条缝,适应着弥漫铺天盖地烟尘的环境。
“dait!yvonne,快点松手,是我!”男人空着的那只手在空气中上下挥动,忍痛咬着牙道。
【宿主,他是您的同伴,uri,尤里。】
【建议您赶紧随他们离开,突尼斯刚刚发生□□了,政府的武装部队就在后面,他们已经开木仓射杀了示威者,您的处境不容乐观。】
阿酒锁眉,系统刚刚发了背景资料,但现在这个情况,明显不适合接收全部信息。
简略的扫了一眼眼下的状况,阿酒松手将男人放开,沉凝着打量了一番四周,有不少人正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来。
酒店地址设置好定位,脑海里自动出现立体路线。
抽出军靴内侧的匕首,阿酒回头望着尤里,简洁地吩咐道:“跟我走,避开人群,先回酒店再说。”
随后便率先往前快步走去,一个闪身进了右边的巷口。
“yvonne!”尤里龇牙,揉着手腕朝阿酒的背影喊了一声,在瞥见马路尽头端着□□的人影时,暗骂一句,赶紧跟上阿酒。
尤里可是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健壮男人,除了工作要扛15斤的摄像机以外,私下里也是健身房常客,就是这样的体格,他竟然都追不上阿酒,一直保持着几米的距离。
七绕八扭的,好不容易前方的女孩停下脚步,尤里弯腰扶着膝盖,嗓子干痛到恨不得把肺咳出来,抬眼却发现,两人面前只有一堵墙,挡住了去路。
“该死,yvonne,我们该怎么办?”尤里抿着唇,眼神急切地看着阿酒,不时神经质地回头看有没有人追上。
“政府军出动了,□□起来他们可不会分辨我们是美国人!刚刚已经开木仓了,你听见了吗?我们对突尼斯又不熟,对了,快看看地图,试试……”
耳朵微动,阿酒听见了军靴落地的步伐声,就在不远处,抬头目测了一下墙高,大约两米五的样子,两边是房子后墙,没有落脚点。
一把拽住惊愣住的尤里,往墙下一推,见他还在搜索着地图,伸手盖住屏幕,接过往他衣兜里塞,“听我说尤里,两手交叠,半蹲一下放在大腿上。”
一下子就明白了阿酒的用意,尤里立刻做好姿势配合她。
只见阿酒往后退了几米,抬起手臂摆动,瞬间加速奔跑起来,右脚踩上尤里的手掌,被他起身一送,攀上墙头,左腿顺着惯性,搭了上去。
在墙上蹲好,阿酒向他伸手,“上来。”
尤里意会,助跑起跳,牢牢地抓住了阿酒的右手。
脚蹬着边沿,阿酒身体向后用力将他拽了上来,不等喘好气,就一个轻跃跳了下去。
还没来得及感叹,尤里就跟着阿酒继续奔跑。
转过拐弯,前路豁然开朗。
两人终于在精疲力尽之前,到达了酒店。
得到风声紧闭起的门,突然打开,是酒店经理在监控中看到了阿酒两人,知道是他们客人,所以开的门。
甫一进大堂,沙发上等待他们归来的人全都迎了上来,一个黑发亚裔的女孩,噙着泪将阿酒紧紧抱住,抽噎道:“你们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
手酸脚酸,阿酒只觉得头脑一跳一跳的疼,皱着眉轻拍女孩的背,安抚着。
然后拉开她,冲其他一脸松了口气的伙伴说道:“我没事,外面现在很乱,你们先回房间,晚一些我们开个会。”
吩咐完,阿酒避开女孩的搀扶,头也不会地进了电梯。
“我说,yvonne确定是美韩双国籍是吗?真的不是中国?”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的尤里灌了一瓶矿泉水,带着疑问地感叹道,“她会功夫!jackiechan!”
“太神奇了,竟然真的顺利地回来了,她都没有看导航!”
“上帝见证,yvonne绝对是我见过最酷的女人,没有之一。”
背后尤里激动地和大家阐述着他们回来的惊险过程,阿酒却一点也不关心,她现在只想快点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接收信息。
仰面对着莲蓬头,阿酒闭着眼,任由水流冲刷,脑海里传来系统的机械音。
【yvonne裴伊恩,美韩双国籍,身高170,体重96斤,1987年10月18日出生于美国华盛顿。】
【南加州大学电影艺术学院影视制作专业研究生,将于今年毕业,同行的都是这一届不同专业的学生,因为前段时间爆发的“阿拉伯之春”事件,大家来到突尼斯来拍摄纪录片,用以作为毕业作品。】
【目前的愿望是:坚持将叙利亚内战的情况拍摄下来,完成自己的毕业作品。】
“目前的愿望?什么意思,”阿酒抹了一把脸,转身背对着水流问道。
【时机未到。】
没到就没到吧,就算有其他愿望,阿酒现在也是顾不上的。
瞧瞧时间,2010年末,可真是绝了,都二十一世纪了,竟然给她传送到了革命进行时的国家,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阿酒荒唐地笑出了声,擦干净身体,用毛巾裹着头发就去了隔壁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