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说说看。”林依依道,她倒要看看,谢明叡究竟打算怎么让她消气。
谢明叡神秘一笑,道:“这要消气嘛,自然得找到撒火的地方。你可知道,先前皇上宣我入宫,为的可是什么?”
林依依心道,这她哪里知晓。当下有些不耐烦得道:“你要说便说,别卖什么关子。”
谢明叡也不逗她了,直接说出原委。
“先前皇上曾让宫中内侍前往诸王封底宣旨,请诸王进京共赏祥瑞。这事儿不知怎的传到周围属国去了,他们国君知晓之后,纷纷上表国书,欲派遣使团来朝庆贺。你也知晓,皇上加冠之后便可亲政,若是能现万国来朝盛景,对其有着非凡意义。是以,皇上已经决定在元日之时,举行大朝贺之礼。”
林依依问道:“不管是皇上请诸王来朝也好,还是举行大朝贺也罢,这和给我消气有什么关系?”
在她看来,这完全就是两码事。
谢明叡道:“你这话算是问道点子上了。所谓‘千官望长至,万国拜含元’,大朝贺可是难得一遇的盛事,为此维护好京城内外的治安尤为关键。趁着诸王还未入京,皇上决意令骁云卫这段时日在通往京城的各方要道之上搜寻一圈,去剿灭那些专门拦截过往行人、打家劫舍的山匪或流寇。”
林依依当即明白过谢明叡的意思,道:“你是说,让我前去剿匪,借此把心中的火气撒了。”
谢明叡道:“正是此意。”
林依依默了默,这才道:“你可真够损的。”
她明明生的是谢明叡的气,结果这厮却提出一个剿匪的法子,让她去揍别人出气。
谢明叡道:“这明明是给你送嫁妆的,若是遇上山匪,剿灭他们所得的财物,若是寻不到原先主人的话,你尽可收归自己囊中。”
“还能有这种好事儿?”林依依道,怪不得谢明叡出手会这么大方。
他身为骁云卫的头子,往常没少干过抄家灭门的事儿,就从那些个贪官手里露出来的钱财,可不是能够他攒起丰厚的身家来吗?
谢明叡道:“怎么样,你干不干吧。”
“干。”林依依干脆答道,剿匪这事既能护佑一方平安,又能趁机在实战中锻炼她自己的功夫,更何况,还能有额外的钱财来拿……这样一举数得的好事儿,她怎么可能拒绝。
“不过,这剿匪所得的钱财,不应当是上缴国库吗?骁云卫这里,难不成还是个例外。”
谢明叡嘲讽笑道:“上缴国库?若是真的上缴国库的话,那这笔银子,恐怕过不了几天就会被某些人寻些个什么由头给花掉了。”
他可不想骁云卫这边出了力,转过头来却肥了旁人的口袋。
“皇上尚未亲政,这朝中大权还掌握在一些重臣手里,他们那些人,手脚未必都干净着呢。就拿晋城陆文晋贪污税款一事来说吧,根据陆文晋账本记载,晋城这些年的税银,大部分都到了一个名叫‘万先生’的人手里。”
“虽然陆文晋已死,关于指向万先生的线索已经断了,但是陆文晋前去晋城任职,可是王澜一派举荐。是以,这个万先生,很有可能指的便是王澜。”
听完谢明叡的解释,林依依有所理解。这样的话,那骁云卫所得的钱财,与其上缴国库还真不如自己留着。
回到灵犀院之后,林依依便准备着出门的东西。
德阳郡主和金铃见她收拾着东西,问了她原委,听闻她要去剿匪,不由吃惊。
德阳郡主担忧道:“这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成婚了,你这个时候去剿匪,也不怕耽误了婚事?”
林依依道:“耽误不了的。这次剿匪,也走不了太远,就在京城周围,成婚之前,我一定能赶回来的。”
婚仪的事情定国公府那边谢老夫人操持,灵犀院这边又有德阳郡主亲自坐镇,根本用不到林依依费心。
与其在成婚之前闲得没事乱想,她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呢。
德阳郡主嘱咐道:“那你可一定得小心啊。”
林依依道:“您就放心吧。”
……
随着婚期定下,谢府众人看着谢老夫人操持着谢明叡的婚事,有些人心里都不对味起来。
如今的定国公正是谢明叡的祖父谢衍,其膝下一共有三子四女。
因其还在世,是以他膝下的几个儿子并未分家,大家一同居住在定国公府。
长子谢淮,也便是谢明叡那早早被立为世子的父亲。
谢衍年过七十,本来大可早将爵位传给谢明叡父亲的。只是早些年谢淮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跟着一群道士热衷于炼制丹药,求仙问道。
定国公府偌大的基业,谢衍不放心交到一个不问红尘的儿子手里,是以一直没有让其承爵。
而其余二子,是谢衍早些年行军打仗途中收纳的姨娘所出,因为战乱二子母亲早亡,便被谢衍给抱到谢老夫人膝下养育。
虽然是庶出,但是在族谱上,却是记在谢老夫人名下的,这也算是占了嫡的名分。
相比于长房人丁不兴,只有谢明叡一个后嗣之外,二房三房那边便是可着劲儿得生子。
府上跟谢明叡同辈的人里,便有公子七位,小姐六位。
在这些人里,不知道有多少是巴不得谢明叡早早没了的。因为只要他一死,长房这边便算断了后嗣,这承袭爵位的可能便会落到其余两房头上来。
在这人心诡谲的定国公府,谢明叡他母亲范氏又是个没本事护住人的,若非谢老夫人真心疼爱谢明叡的,恐怕他早就活不下去了。
这次瞧见谢老夫人给谢明叡操办婚事的隆重程度,二夫人徐氏和三夫人卫氏纷纷眼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