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猫并不怕生,没半天便跟姜膤混熟了,总喜欢跳到她腿上打盹儿。
然而姜膤的左手伤着,抱它不方便,只能用右手拎它。
姑娘,把它给奴婢吧。岚枫笑着抱过小黑猫,她今早给它做了个篮子窝,放在寝殿一角。
娘娘,唐贵嫔来了。宫女来报。
姜膤刚坐下身,听得这名字,面上随即一冷,不见。
是。宫女转身,没想唐锦屏擅自进门了,她扭着身子,捋过身前的发丝道:皇后娘娘为何不见臣妾。
皇后娘娘请贵嫔娘娘出去。宫女张手拦人。
走开。唐锦屏一把推开宫女,故作惊讶道:哎呀,皇后娘娘的手怎么了?
断了。姜膤拿了本书单手翻开,瞧也没瞧唐锦屏,见过本宫便走吧。
唐锦屏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移着莲步过来,皇后娘娘为何急着赶臣妾走,臣妾可是好心好意来看你。姜膤面无表情,她转着眸光继续道:皇上如今在迎福宫守着,月意妹妹还没醒呢。
闻言,姜膤心头冷笑,又是还没醒,秦月意每次生病都没醒,每次都要死了,但她每次都活得好好的。说够了么?
对上她凛冽的眼神,唐锦屏只觉一股冷意凭空袭来,刹那间浸入骨髓,她张着嘴,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姜膤翻着书页,不紧不慢道:贵嫔若是再不走,本宫便要让侍卫来请你了。
呵。唐锦屏面上的神色缓缓变得难看起来,出口讥笑道:你看着吧,不管你有没有胎记,皇上都会为月意妹妹丢下你无数次。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袭粉色轻纱飞得翩然。
倏地,姜膤捏紧书页。
第三日,秦月意终于醒了。
醒了醒了,月意醒了。赵循瑶喜极而泣。
从昨日清晨起,秦月意不醒,赵循瑶便不吃饭,白封启无法,只得在一旁劝说,连着两夜不见姜膤,他心头愈加烦躁。
一等赵循瑶进食,白封启便要走人。
启儿,回来陪哀家吃饭。赵循瑶沉下脸喊住他。
白封启转过身,压着不悦道:母后,儿臣在这里陪你够久了,御书房的奏章已堆积成山,恕儿臣先行一步。
说罢,他不等赵循瑶说话,大步跨出门槛,出门便问:孙昌,皇后这两日如何?
孙昌低着头,见他问起姜膤连忙跪了下来,自责道:皇上,老奴该死。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封启回头,顿觉一股不安的念头爬上心房,以迅雷之速在他的血液里蔓延开。
啪,孙昌打了自己一嘴巴,答道:那晚,皇后娘娘为救秦贵妃伤了左手,老奴原本想告诉皇上,可太后娘娘晕了,皇上心急如焚,老奴便没说。
你!白封启气结,拂袖急急赶往栖凤宫。
邵于亭每回来的时间都差不多,在姜膤吃完早点后,这次,他带了一瓶羊奶。
换过伤药,姜膤捂着鼻子看向桌上的酒瓶,味道真大。
给小猫吃的。好笑地瞥了她一眼,邵于亭从药箱中拿出一只天青色的小碟,再将酒瓶里的羊奶倒在小碟里。
岚枫连猫带篮地将小黑猫抱了过来,篮子里铺有两层棉,柔软无比。
小黑猫还睡着,姜膤忍不住去点它毛茸茸的脑袋,喵小黑猫软糯地叫喊,随后跳出篮子。
来,吃东西。邵于亭将小碟放在它面前,小黑猫试探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又舔了舔,发出嗷嗷嗷的奇怪声。
姜膤听笑了,问道:它这是,喜欢吃?
应该,是。邵于亭不确定道,伸手去摸小黑猫的脑袋,小黑猫吃完便开始舔他的手。
姜膤侧头,静静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猫,由衷道:你是个好哥哥。
邵于亭摇头,落寞道:她也说我是个好哥哥,若有来世,一定还做我妹妹。沉默片刻,他侧过头来看她,不怕你笑话,我正等着她投胎。
噗嗤,被他的傻气感染,姜膤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