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七巧节了?”
“是啊,奴才瞧着今日午膳时,良妃娘娘似乎心情也好了不少。”王忠想了想,替良妃说了一句话。
江弦歌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半晌后,他忽然站起身。
王忠一愣,忙跟在他身后:“皇上这是要去哪儿?奴才也好安排銮仗。”
“长春宫。”
江弦歌扔下一句话,又让王忠摸不清头脑,提起七巧节,为何要去长春宫。
等到长春宫,王忠才知皇上的意思。
江弦歌坐在榻上,不咸不淡地看着皇后:“今年的七巧节无需大办。”
皇后亲自捧着茶,递给他,闻言,有些讶然:“这样一来,良妃妹妹那里……”
她轻拧着眉,似有些迟疑地劝解着:
“良妃妹妹今年刚回来又怀了身孕,本就心思敏感了些,若是七巧节比往年简陋,她会不会多想?”
“这对她腹中的孩子也不太好。”
她一番话,算事推心置腹,可江弦歌的脸色却是丝毫未变。
他平静地说:“玥儿性子温柔,她能理解的。”
皇后所有的话都呕在嗓子里,劝解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这话,怕是皇上自己都不信吧。
若非如此,他又何至于来同她说此事,而不是直接去与良妃说?
良久,皇后扯了扯嘴角,说:“既如此,那臣妾就依着皇上的意思了。”
“既然决定不大办,那臣妾就在乾清宫设宴,让宫中姐妹都聚一下,也让良妃妹妹出来散散心。”
“皇后看着办就是。”说完这句话,江弦歌直接站起身:“前朝还有些事,朕下次再来看皇后。”
看着明黄色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皇后才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素心低着头,不敢说话。
许久之后,皇后才说:“愣着做什么,依着皇上刚刚说的,只简单地办个宴会罢了。”
素心小心地问:“那可要将这消息传出去?”
皇后卧在软榻上,捏着账册不停地翻着,声音很淡地说:
“传出去作甚?良妃本就心思敏感,若是宫人没传好话,不是惹得她心里难受吗?”
素心不敢再出声。
这时传话过去,良妃会难受,可等到那日,发现今年的七巧节和自己期盼的根本不一样,这心里落差,可不仅仅是难受了。
长春宫发生的事,谁也不知道,许多人都翘首以待七巧节。
三年前的七巧节,良妃向皇上提议,说是自己许久未放风筝,为了这一句话,去年整个后宫妃嫔皆陪她闹了一通。
快入七月,若华宫,良妃侧躺在软榻上,她模样其实依旧清瘦,只是小腹已经隆起。
算起来,她已经有了近四月的身孕,她穿着罗紫色宫裙,青丝披散在软榻上,女子面容精致,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脸色有些惨白。
良妃这胎怀得艰难,如今已经四月,脸色依旧没能养回来。
甚至在圣上陪她用膳时,她都用涂抹些胭脂,让自己的气色看上去好看些,常惹得素心担心害怕。
府上夫人特意传过话,女子有孕时,最好不用要胭脂等东西。
可她完全劝不动娘娘,只好任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