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总是那么难熬,烦躁的知了,难听的蛙鸣,一遍又一遍,可两个小家伙却在摇篮里睡得正熟,费桐靠在一边,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蒲扇。
“娘娘,万岁爷有请。”小怜轻声地说,就怕吵醒了正做着美梦的小祖宗。
费桐放下了书,把蒲扇交由小怜,开了门便见小顺子正在门外候着,还有步撵来接。她是越发搞不懂裴煜珩的心思了,还特地差人来接她,在一个多时辰之前才离开易水阁的。
“皇上可有说何事?”费桐问小顺子。
小顺子笑着,“娘娘去了便知。”
费桐心中好奇,上了步撵,由着他们抬着自己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不比易水阁中那般透风,为了消热,在四处都摆上了冰块,倒也凉快,可为何裴煜珩请她来,而他不在呢?
费桐等了片刻,便朝内室去了,休息用膳的地方,费桐走来走去,直到坐下来,才看见那墙上挂着的几幅画,有些折痕,画得也十分难看,却被黏在绢布上,挂了起来。费桐不由得失声笑了出来,想不到当时自己随意的涂画,竟然被他留了下来。
等裴煜珩进屋,便见费桐站在那几幅画前,正认真地看着她自己的杰作。“觉得如何?”裴煜珩从身后抱住她,“反正我是觉着越看越好看。”
费桐笑着,她可是不敢苟同,这么难看的画挂在这儿,若是被别人看见了岂不是要笑话他。费桐靠在他的胸口上,问他:“你不会请我过来就是看这几幅画吧。”
“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做天启的皇后?”裴煜珩问道,费桐嫁给他时,没有什么仪式,他想补给她。
费桐微愣,这不是裴煜珩第一次提起此事,每次她都委婉地拒绝了,天启皇后对她而言就是个名分而已,要与不要都无所谓,刚想说什么,却被裴煜珩给堵住了。
“不能拒绝,朕与大臣们已经商议好了,只等选个良辰了。”裴煜珩按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总感觉这世上除了费桐,其他人都进不了他的眼,他只想要她。
他抱起她,放在床榻上,这才是他想办的事,易水阁的闲杂人等太多,不适合做这等亲热之事。此处甚好,安静无人打扰……
费桐看着裴煜珩炙热的眼神,脸上一红,害羞的样子倒一点都不像一个已经为娘了的人。
翻云覆雨中,唱起了歌,只是调子单一,任谁听了,只会觉得面红耳赤。
封后的日子已经定下了,下个月初六,礼部忙成一团,金册、后印纷纷准备齐全,祭天、地的大台已经开始搭建,尚衣坊在赶制皇后的凤袍,朱红色的,是费桐喜欢的颜色。诏令裴煜珩早已写好,只等初五祭天地后,初六的封后仪式了。
初六,费桐早早地被小怜叫醒,由着几位嬷嬷伺候着穿凤袍,先是穿了一层白纱敞领里衣,朱红色锦衣上绣有凤凰图文,领为青赤色。青色纽带,白玉环佩,脚着金舄,又涂抹了些胭脂水粉,朱唇丰厚,加之凌厉的眼神,颇有一番气势。戴上凤冠,便端坐在塌上,一颦一笑,与平常的费桐完全不像。
“吉时已到!”
小怜扶着费桐从易水阁中走出坐上鸾舆凤驾,抬到通往太和殿的宫门前才放下。礼乐奏响,进了宫门便有长长的红毯一直通向殿里。文武百官全都站在殿前,裴煜珩端坐在龙椅之上,笑看着费桐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过来。从未见过费桐画过如此浓艳的妆容,看起来倒也有几分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