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勇民点了点头。不知他点头是什么意思,是“走着瞧”,还是“不怕就好”。
润琦在之后的很长日子里都在为那次自己的犯蠢而懊恼。他似乎早就不是冒失的年轻人了,虽然他岁数还年轻,可是却鲜少这么不安分。那一夜的拘留,至少让润琦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经历过了黑得不透气的狭小空间、陈腐的血腥和缭绕的冤魂——和死亡和坟墓擦肩而过。润琦误认为经过了那里,就是经历过了最坏的。
审讯室的桌上放着厚厚一叠纸张,都是从法国大使馆搜集来的所谓“证据”,润琦被押进来时就看见了。
“你的阳伞当时放在什么地方?”陆勇民开审了。
“我进门时侍应生拿走的,应该挂在了衣架上。”润琦回答道。
“你和这个散发传单的人认识吗?”
“谁?”
“有个学生说她认识你。”
“你在说什么?哪个学生?”
“就是委派你替她的组织散发传单的那个学生。你知道当时不少人把雨伞、皮包挂在衣架上——有四个衣架。”润琦没话了,“为什么她偏偏挑中你,当然是因为你是她的老师,是她值得信赖的人,你们有交情。就连你这次能过来参加酒会,也是她给你的邀请函。
“你在说什么?我都给你绕晕了。“
“你不认识叶景予?”
“她我认识,也是她给我的邀请函,但是……”
“那就行了。”
“你在说什么!我和她也只是认识而已,是她给我的邀请函,可是整个晚上我都没有见到过她,更加不知道她的什么组织!”
“你承认就好。你们不需要见面,因为她已经把传单交到了你的手上了。”陆勇民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着什么,“现在你该承认你帮她转移宣传品了吧!”
这回彻底把安润琦给激怒了。
“承认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