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香山劫(1 / 2)

22香山劫

安润琦从香山回来,第一个得到的新消息就是木兰和刘延卿的婚事。

两人的婚姻极具西方罗曼蒂克风格——认识没有几天,便已经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让润琦也显得非常的意外

“那个木家小姐看起来是个传统的人,做事倒是挺出格。”润琦坐在秦维生书房里,大白天已经开始喝起威士忌,喝的醉醺醺的,说话就难听了些,“只看她模样还以为她是个传统的中国女孩,其实做派同那个谷玛丽差不多放荡,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人家都要结婚了,安老弟你怎么倒还显得挺上心。”

“我上什么心,我就是随口一说呢。”润琦喝的眼眶发红。

“老弟,当初让我回绝她的可是你,这回子你不是后悔了吧……”

“我后悔?我偷笑还来不及呢。这种姑娘仗着自己家大业大,有靠山,若是争取回了家,还不知道有多嚣张喽。”

安润琦这般说着,似乎忘记了他身边除了一个宁曼君是个无依无靠的身世,其他所有女性无一例外都是家里非富即贵的小姐,“我这德性,我自己都已经受不了了,更别说再让我取个同我一样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只知消遣享乐的……”

“如今刘家在北平如日中天,木永清又在南京受委员长的重用。谁不想和他们两家攀亲家。可能全北平也就你,瞧不上他们的闺女了。我只恨自己年老色衰就算是有心想攀附,人家也看不上我。又膝下无儿无女,只能眼见着他俩家人永结同心了。”

安润琦见秦维生四十来岁,用年老色衰形容自己,觉得异常的好笑,自己“噗嗤噗嗤”的笑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笑……”秦维生见润琦一脸玩世不恭模样,还是有些生气的,“你说你个大老爷们儿,睡一觉哪里有什么吃亏的。我就不信你没去过窑·子……”

“让你失望了,我守身玉如还真没过去那些污糟地方。”

“那你总不至于是童男子吧。那个吉野久美子我也不是没见过,虽然看起来不像是十几岁的姑娘,但也是平头正脸的,怎么着就委屈你了?”

“没什么委屈不委屈一说,我还算有点良心吧!答应你的事儿,我也照做了。那香山我也陪她上了。还非得我俩一夜春·宵,你才满意不成,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弄的和老·鸨似的……”

“你丫,你也就在这儿消遣消遣我。现在华北的局势有多乱!谁都说不上以后会成什么样子,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几乎把所有身家都放在国外银行了,上海和天津的租界里我也都置了产业,等哪天小日·本打进了北平,我也不想做亡国·奴,也不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给他们卖命,是铁定要第一个跑的。他们那些人在咱们东北杀了多少人,干了多少坏事,一个好东西都没有的。就说那吉野吧,我这么长时间笼络他,他倒好一个劲儿的敷衍我不说,还总想着撺掇我给他们的皇上卖命。我连咱们自己的皇上搁哪儿待着我都不知道,我还替别人的皇上卖命了?”秦维生说的情真意切,一反他平日里有些长袖善舞的精明商人形象,“日本人咱们得罪不起。不是你大哥我怂,而是咱们这命只有这一条。贵贱也好,一枪子儿过去可就没了。现在我在他们几个身上,还有点油水可图,也只好任由他们拿捏了,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也是为了他们将来不不记恨着我。要是老哥话成了真,我说的那天真的来了,也好脱身。”

秦维生眼底有些不容易察觉的低落,他是一个具有极强局势嗅觉的商人,在北平深秋灰蒙的天空下干燥的扬尘里,已经察觉出了即将到来的沦·陷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