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略胜一筹(2 / 2)

“害怕什么?”

“害怕是痨病呢?昨天我身上有点烟味,他闻着了,蹲在地上咳了好半天。哪有这么生脆的,简直比小孩子还娇气了。”

“下次他去医院你也跟着,听医生怎么说,要是真是快死的病,咱们也不用顾忌什么,在外面租个房子,把他扔进去算了。”

安润琦一愣,他自己是害怕是痨病不假,可是总是有点担心的意思,没想到父亲一下子显得这么绝情,倒是让润琦有点意外。在润琦眼里,父亲不像是那样的人。

老爷子察觉出润琦的惊诧,倒是立马又给自己找补:“我说笑呢,哪能这么绝情呢。我这也是急坏了呢。润琦啊,你上去看看,别让他出了什么事儿呢。我记得小时候你俩还算玩的来的呢,有些事不能指望你二哥,他没你重感情呢。”

安润琦不知道安老爷子从哪里看出来自己重感情的,不过自己也挺担心自家这小表哥,三步做两步的上了二楼。

轻轻叩了门,润琦没等房间里有什么回应,就拧开铜门锁进去了。房间里估计是一夜都闭着窗,空气里的气味不太好闻,微微的有点腥有点憋闷。润琦想起自己所猜想的痨病,心里有点慌,赶紧大步的,比先前上楼还焦急些的赶紧去开了窗。

初秋风的凉爽里已经带了一些冷。一阵刮过,在脸上也有几分吃痛。润琦又想起申纪城昨天那个孱弱样子,生怕吹风也成了他的禁忌,就赶紧闭了窗。回头才见卧室里的床上就只有一床空被子——人没了。

润琦像个探长似的,一摸床垫上还有温热,想着应该人没走远,又见那两只小猫也呆在床脚——竟然是一人两猫共睡了一夜。润琦觉得这人有些不懂事,毕竟是畜牲,身上也一定有什么病菌,润琦生怕申纪城风吹就倒的身子出什么差错。一手一个拎着小猫,也不怜香惜玉,一齐扔出了房间外。

“润琦。”申纪城湿漉漉的从房间的浴室里出来——应该是才洗的头脸,发梢还挂着不少水珠。

“你昨晚没换睡衣么?”润琦见这个弱风扶柳的表哥身上的衬衫皱得不像样子,想必是昨夜合衣睡了。

“行李收拾的匆忙,没来得及带睡衣呢。”申纪城说话慢且弱,听上去倒像似受了什么委屈又自己可怜见儿的忍下了,听得润琦怪别扭的。

“你昨晚和我说一声呢,我哪儿还有几套新的绸子睡衣,起码让你先应付过去啊。”

“不妨事呢,我今天打算出门逛逛置办点用的东西……”

“一个人行么?”润琦觉得自己多余问,问完申纪城就抬着个无辜眼睛盯着自己,自己只能送佛送到西,“行吧,正好我今天得空,我陪你去百货大楼把东西都买齐全了呢。”

“劳烦你了呢。润琦。”

安润琦觉得这大表哥说话慢悠,声音又轻,像个大姑娘,还一个劲儿的喊自己名字,怪骚的——像个拖家带口要往自己身上扑的大姑娘,心里隔应得紧,可是自己多嘴招来的事儿也没办法交代出去,只好当做是日常应酬交际了。

当然也不能白应酬。润琦回房换了套略薄的腰身顶瘦的月白色哔叽西装,显得身姿绰绰的,戴了个薄呢子贝雷帽,像个美术学院的学生似的,花枝招展的转到安老爷子跟前,说了通自己要带这大表哥出去买日用,顺便带他出去逛逛玩玩,下顿馆子。安老爷子看看自己白孔雀般的小儿子,再看看申益铭那病恹恹的儿子,心里比当大总统还要开心几分,觉得自己被申益铭压了半辈子,总归是在儿子身上争了气,伸手就开了张大额支票给润琦零用,又小声得同润琦交代道:“你第一次带你表哥出去,那点儿东西就别让他花钱了。”

“得嘞。”润琦也高高兴兴,不仅躲了天工作还进了点款子,揽着申纪城就出了安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