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啊,你们一句一句的,我越听越好奇了。”
“今天新来的那个安先生开车载银豆来的呢……”“安先生今天还穿了长衫来教课呢,早上见着就和电影里的明星一样,太好看了……”
“都瞎说呢,那明明是我家的汽车,我借给润琦哥哥开的呢,然后他就顺道接我一起来圣约翰了……”
“我们都叫安先生,凭啥你喊他润琦哥哥啊,还说没什么关系呢?看来熟的很呢。”
“真没什么……”银豆笑着应,看表情怎么都是一副“不像没有关系”的样子,“他和我哥关系很好呢,所以我和他就稍微比较熟一点。”
刘敏芝打小就跟着父兄去了国外,如今回了北平,北平已然天地翻变,敏芝只知道韩家有军人背景,至于别的,敏芝在学校遇上韩银豆已经够烦了,哪里还腾得出空去关心她家的什么哥哥和润琦关系甚好。敏芝回想着自己与哥哥在馆子里遇上安润琦的时候——“就她有哥哥?”
“这倒巧了呢!我哥哥和润琦也挺熟的,俩人也特别投缘……”
“敏芝!你哥可是北平的总长呢!你现在说润琦哥哥和总长关系好,这倒是弄得润琦哥哥像什么谄媚爱慕虚荣的小人了。”
“我哪有这个意思!”敏芝觉得今天还没完了,那边才听得絮叨,这边在韩银豆跟前又是一口一句润琦哥哥,简直听得自己直犯恶心。
“润琦哥哥平时最讨厌就是和那些打官腔的人接触了,怎么会和你那个当大官的哥哥关系好呢!”
“那你哥又是什么人?”敏芝有些口不择言,“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山疙瘩里面出来的土包子罢了,你们全家都是,别以为到了北平就飞上枝头了,北平的枝头上还轮不到你家站脚的呢!”
刘敏芝这番话一出,在场的几个女孩子都有点哗然,毕竟韩家的发达在北平所有新贵和富裕人家眼里看着就是刘敏芝说的这个样子——虽然表面上有着让人发怵的能力,比如枪杆子比如军队,可是北平这块土地更多的人都是惧什么却不敬什么,嘴上左一个“韩将军”右一个“韩将军”,可能心底里却是早日等着韩家垮了,自己从旁看热闹的时候还要加上一句马后炮——“我早就知道他家得意不了几天”以显示自己的明察秋毫。
“你……你……你再说一遍!”韩银豆哪里听过这种话,这会子,刘敏芝不仅是骂了她,而是把她家从头到尾都贬了一遍,贬的一无是处。
“你这个死丫头!”韩银豆气极了,上前一下子就把刘敏芝给推倒在地,人也不客气,跨这腿把刘敏芝坐在身下,把刘敏芝钳制的动不得,上手就扯着头发把刘敏芝扯的惨叫连连。
“啊……救命啊……啊……”刘琮再厉害也是读书人,教出来的姑娘再活泼大方也是个文气的样子,哪里见过山沟里出来,打小和韩万生副官打着架长大,野小子似的韩银豆。
韩银豆这副面孔,自从到了北平之后真的鲜少显露出了。一个得体的温柔的女孩子在什么地方都是讨人喜欢的。此时的韩银豆也不管不顾了。
“快来人啊,快喊教员来啊!杀人啦!韩银豆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