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吃羊蝎子是北平的老习惯，羊蝎子与蝎子倒没有什么关联，只是羊的脊梁骨，一锅看着挺多却没有什么肉的——当排骨啃了。

润琦心里不痛快，要了小壶烧酒，羊蝎子没吃多少，倒是半壶酒已经下了肚。

“这位少爷！”正是喝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却是见店里活计跑到润琦跟前，“少爷一个人？”

“有什么事儿？”

“少爷您受累的，这边有两个顾客想和您拼个桌，不知道少爷您方不方便？”

润琦心里不甚愿意，但是想着自己也吃不了多长时间了，便答应了下来。

“你好，谢谢你了。”

与润琦拼桌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年纪略大些，和润琦差不了多少，两人各穿了一件短袖的衬衣，两人客气的很，坐下还一直与润琦道谢。

润琦手拿着酒杯对两人摆了摆手，“不用谢了。”

“哥，多谢你陪我过来吃饭啊！是不是推了不少饭局啊！”

润琦无意听两人说话，可是又就在对面，两人说话声音也不小，倒是无心的全进了耳朵里。

“没事，我倒也是想过来吃羊蝎子呢！你说我们都多少年没过来吃啦！”

“七年啦！”

“你还记着？”

“ther这几天一直在念叨呢，我不想知道都不行。”

“哈哈哈，你这个孩子。”

“我都十六了，还孩子呢！”

“昨天我听秘书说，你在学校呆的不遂心？是怎么了？”

“在学校看见熟人了。”

“熟人？你在北平能有什么熟人？”

“我进了圣约翰，没想到和韩银豆一个班呢！当时吃饭时，那么多人就数她我看不上，这回儿倒是在学校班上遇见了，你说我早不糟心。”

“韩银豆？”润琦听到一愣！怎么在哪儿都能听见他们韩家的名字——便又对对面的一男一女起了好奇心。

“韩银豆是谁？我听着名字觉得耳熟，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

对面两人的菜上了，搁在他们与润琦之间，热气氤氲的，让润琦能借此做掩护，看了对面两人一眼。

“就是韩将军的小女儿，上次一起吃饭，哥你没有同她说话，倒是她一直与我聊天，怪烦的，又说我是留过洋的，还说要与我讨论洋文，实在是烦她的很。”

“你倒也是，人家也没有怎么样你，你却一直在抱怨，她也是好奇，你善意些与她聊聊就是……”

“若人人都像她那样，我就怕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与她们这种人交际的，我又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啊。”

润琦在一旁听着，结合自己对韩银豆的了解，倒是觉得这小姑娘年纪虽小，说的话倒是一点毛病都没有的——倒是与对那韩家兄妹俩的看法不谋而合了。

“还有，你这次回国上任，本来就是想低调些的，加上本来委任状也没有下来，社会上大部分都不知道。我去上学时候，妈妈爸爸还嘱咐我，让我在学校不要讲太多家里的事儿，谁成想，她直接就在班上宣扬开了，说我是新总长的妹妹。”

“总……新总长？”

润琦听得入了神，又被这句话吓到了，竟是把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