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讽刺道:“别吓唬我了!你以为自己真是什么有本事的人?有本事你还抛家舍业,出来混这口饭吃?就你这蛤蟆转长虫又托生个王八,三辈子没眼眉的玩意儿,有啥好嘚瑟的?在我看来你纯粹是癞蛤蟆插毛,飞禽走兽都算不上!你错就错在长了一对儿贼眼、一双贱爪子,今天不给你吃点苦头永远不长记性!”
狗剩骂的畅快淋漓还不解气,又把邹文辉的另一只手攥在手里,用力捏了起来。可狗剩骂的再难听邹文辉也充耳不闻了,手上的痛深入骨髓,痛彻心扉,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十指连心。
或许老虎凳、扎竹签等满清十大酷刑也不过如此吧?反正邹文辉说什么也忍受不了,哀求道:“我错了!饶了我吧!”狗剩稍稍缓缓了手劲儿问道:“怎么错了?”邹文辉感到身子一松,这才有心情把脸扭到一边,用肩膀擦擦眼泪说道:“我不该占刘爱琴的便宜,以后再也不敢了。”
狗剩冷笑道:“其实你的话和狗屁一样臭!但是我相信,有我在你就不敢再动什么坏心思,不然的话,嘴上说什么不中听的话,敲掉你的狗牙;那只手碰的我女人,就剁了你的那只手!”邹文辉连忙说:“我过去是鬼迷心窍,这次彻底清醒了,以后别说说话,能不看绝不多看一眼。”
狗剩说:“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不过,咱们第一笔帐还没结果,你说该怎么做?”邹文辉犹豫了一下说:“等我发了钱,给你们一天的工钱,行不?”狗剩想想说:“不好,好像我们敲诈你一般。这样吧,我们帮你盯了一天一夜,你帮我们和泥,只这一夜就好。去吧,今夜还是我们烧窑,你负责和泥就好。”
一个人干三人的活,邹文辉有点儿发愁。转念一想,干不多我可以少干点儿呀,只要不闲着你总不能吃了我吧?总比出钱强!说道:“好,这个公平。”
狗剩这才松开邹文辉的手,感觉黑暗处有人影晃动,抬头往外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冯海英已经来到了砖厂,正远远的看着他们。心想,来了就好,说明还能沟通。
邹文辉两只手互相揉搓了半天,灰溜溜的一边干活去了。路志敏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让他给咱们补钱,而是让他和泥呢?”狗剩说:“你不是盼着完整地烧完这一窑砖吗?这是其一。其二,让他和泥,干多干少无所谓,传出去是不是也好让他丢人?既丢了他的人,又证明了他没那么重要,两全其美不是?”
这一通操作下来,路志敏觉得狗剩有些陌生,好像再也不能把他当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了。最起码比自己思维敏捷,行事果断,呆呆的说道:“对!这样他再也不敢翘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