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这来十九便撞到了枪口上,她看来儿子死了确实什么希望都没了,她母亲也去岁末没了,弟弟也就那样了,来家自身为难帮不上她,她还怕什么!一个拿儿子当命。当后半生所有期望的母亲失去儿子估计都会如她这般失去理智,可惜这里是皇宫,是眼泪最没有用的地方,是只讲胜负的战场!
“是她害死儿的!是她害死儿的!”来十九喊得声嘶力竭,指着正座上坐着的郭圣通,“都是她!”
刘秀被喊得额头青筋直突突,头疼之症又犯,整个脑袋疼痛如裂,大吼,“够了!状如疯妇,一派胡言!拖出去,拖出去,问罪,下掖庭狱”,便捂着脑袋,眼见要支撑不住。
郭圣通这才忙着过去相扶,急招御医。
被拖拽的来十九,此时确是哈哈大笑,“这间炼狱,今日解脱了!不是郭圣通害了儿,是,是刘……”再听不见声音。
一番忙碌,刘秀的头疼终于被暂时封住,睁眼看着妻儿,这次却是不顾郭圣通的言语阻扰,强硬地让她们都退下,独留了御医令和徐老内殿。
“朕还能活多久?”越来越差的身体状况让刘秀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他的江山未稳,太子未及弱冠,儿女们都还小,眼下更是局势尚混乱之中,大事未完,他决计不能就这般去死,“朕要听实话“
顾老御医令和徐老都是面露为难之色,但被刘秀鹰一般的眼睛逼视,还是不得已跪着说道“最多,最多,最多十年”,确是冷汗直流,声音发抖。
刘秀未语支撑着坐起,走近了低头逼视着两。
“是,是,是五年,陛下万万不可再动怒气,也不宜心绪太大起伏,宜安心静气休养”
刘秀这才收回目光,怔怔地半天才坐回榻上,身影似乎都多了几许老迈,又是半天才幽幽道“此事不得再有第四知晓!”
两赶紧叩头连连称是,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衫,听着刘秀说退下才站了几次方站起来,用袖子擦擦汗退下。
刘秀一个坐榻上,脑中乱七八糟的闪现出很多故去的亲、友、故、敌的身影,觉得从未有过的清晰,清晰的让他害怕,当年面对几十万大军都没有过的害怕……
想着想着,却是忽的站起,对着外面大喊,“来,通儿,通儿”
郭圣通侧殿之中,听的葛巾低声禀报景丹回信,他不说先时镇守大北方的功绩,就说这次刘秀两次政策失误,让他多年努力差点全部付之东流,又挪用给他的粮草叛乱、害他带着兵将过了几个月粮草不济、苦苦支撑的日子,景丹无怨言,刘秀对他也有愧疚,这才有了给小儿子内定其幼女之事,但他原本是有意太子妃之位,此时看清皇帝态度和有利于郭家。太子的形势,倒也知趣的没有再坚持,刘秀宠爱幼子天下皆知,想来他也不亏。
听的刘秀叫声,郭圣通起身进殿,看着那困兽般冲过来的男,当真觉得好陌生,上一世她是没见过他这样子,便是他曾经有一年病重、差点无治,他也是没有再见她的……
“下去,下去”,刘秀不耐烦的挥退仆婢,拉起妻子玉手揽进怀里,摩挲着柔嫩的脸颊柔声道“又要到了暑气炎热之时,且御医也说让休养些时日,咱们再去郁山行宫,这次,就们两个,好不好?”
“嗯,听文叔的,文叔当真该听御医之言,安心休养”,郭圣通回神,将头埋他胸前轻轻说道。利益妻儿取舍之间,便选择了利益,那生死之间呢?还是不要多想无用的了……留着需要做的,不过是按着之自己所想尽快的稳定局势,给疆儿扫清障碍。
“当日非有心出恶言”,刘秀贴着她发顶喃喃轻语。
“嗯?文叔说什么?”
“无事”,刘秀低头望着一脸疑惑的妻子,大手从她眉眼开始一点点顺下,那眼神太过复杂,让郭圣通无法看透,“通儿想过回真定去看看吗?”
看着先是迷茫随即一脸惊喜,却又变成担忧地望着他的妻子,刘秀低垂了一下眼便又笑着望了回去。
“启禀,陛下,娘娘,来贵狱中吞金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