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每个人都说完自己想到的成语,热心的美女导游从车的最后排回到前面,再次拿起那有线话筒,又清了清嗓子,说话之前,她先捂着自己的嘴巴做了一个笑弯腰的动作。
她自顾自笑过,便直起身,将话筒举到嘴边,勉强忍住笑,开始了下一轮的规则讲解:“刚才你们各位都说了自己想到的成语,请大家记好自己说的成语,现在,请你们各自在自己刚刚说的成语前面加上‘洞房花烛夜,我……’等字,然后将这句完整的话大声地说出来。”
听她讲完规则,车里出现一股小小的骚动,好几个人在后悔自己刚才说出的成语。
吓出一身冷汗的我,再次庆幸自己说了“十全十美”、詹玲说了“一心一意”。
我不禁再次感叹:处处都是坑啊,时时要当心!还真不只是一句玩笑话。
这个游戏听起来似乎有点俗不可耐,但是,它却让车里互不相识的生疏气氛很快活跃起来。
可是,林先生,此时的我再度陷入无边的茫然中:我说了十全十美又如何?我躲避了游戏时刻被笑话,却逃不过现实让自己的生活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冷笑话。
现实似乎偶尔总是残忍、理想也总是有缘无份。
就在大家一路的说说笑笑、就在我漫无目的地遐想中,我们很快到了景点——即将要征服的这座山脚。
下车来,放眼望去,一派美景映入眼帘:层峦迭嶂的山上,绿的、黄的、红的、白的,各色交相辉映,分不出谁是花、谁是叶,不知是红花点缀了绿的盎然,还是黄叶衬托了红的璀璨。
大自然彷如一个肆意妄为的涂鸦手,将山峦挥毫泼墨得美轮美奂。
林先生,那时的我,忘掉了一切,将纯净的心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大自然的怀抱,我迫不及待地上山,我贪婪地渴望将这美景一揽入怀。
却不料,我们被这大自然的美景给深深地拥抱。
我们一行人从山脚出发,向山顶攀岩,看似美丽如画的山林中,荆棘丛生,有人踩到了松软的泥土,一屁股坐到地上;有人被划破了手指,鲜血直流。
这一切,有着户外经验的队员们事先早有准备,无论认识与否,大家一定会第一时间去救援、去帮助。
碰到一片垂直的悬崖,初涉户外的我望而却步,老队员便率先爬上石顶,然后你拉我、我扯你,猴子捞月似地一个一个拉上去。
林先生,你有多久没能体会到这种情景:大自然将人心洗礼得多么纯粹,脱离铅华、回归初本;这里没有勾心斗角、这里没有谁比谁位高权重;这里没有人被过分地宠爱,也没有人被刻意地崇拜。
我们仿佛就是一群穿行在深山密林的迷路者,战胜荆棘、登上山顶,一个都不掉队,便是大家共同的愿景。
上到山顶,休息喘气之余,詹玲迫不及待问我:“车上人多,说话不方便,你和老林究竟怎么在搞?”
林先生,在那样的惬意的自然中,詹玲的问话实在大煞风景。
那一时,那一刻,我想起菜根谭的一句名言:风来疏林,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故君子事来而心始现,事去而心随空。
林先生,我没有自诩君子之意,何况君子尚且有梁上君子。凡夫俗人、吃五谷杂粮,哪里有太多的正人君子?
记住西方的一句谚语:要永远快乐,只能到痛苦里去找。
林先生,那一刻,我真的豁然开朗:我心里感激你!感激林一辉,也感激姜莹兰!
那看似带给了我痛苦,却只是能看得见的表象;我在看似的痛苦中寻找到内心的丰盈与快乐,这才是它的本质。
否则,我也许只是在自己编制的幸福王国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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