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走在村子中,他的思绪飘了很远,想了很多事情,想着这几年来,也走过了许多路。
就在范无救仔细打量着村子时,一声痛苦的哽咽声传来,打破了范无救的思绪,范无救寻着声音,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果然,在一处墙角,就看到了一个,年龄大概四十多岁的庄稼汉子,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他的手脚已经严重变形,以一个正常人绝对不可能,办到的姿势躺在地上,他的肚子上破了一个大洞,咕噜咕噜的往外在冒着血水。
男人躺在地上,侧着头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陌生人,眼神中有害怕,有怒意,有痛恨,有疑惑等等等等。
庄稼汉子嘴里,呜呜的似乎是想说些什么,范无救走上前去,男人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范无救的身形,只是死的盯着这个外乡人。
男人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张开的嘴中不停的冒着血泡,每一次,都有大口的鲜血,从口中流出。
范无救蹲下身子,将头压低,使耳朵尽量贴进男人,男人呜呜的说着什么。范无救却是什么也没有听懂。
范无救听着男人的呜呜声,点了点头,庄稼汉子眼泪混杂着血水,一同流淌而下,嘴里还是呜呜的发出声音。
“已经抓到妖物了,村子得救了。”
范无救说道。
庄稼汉子又呜呜了几声,范无救依旧是点着头,“放心,官服已经赶到了,会帮助你们的。”
听完这句话,庄稼汉子那早已经,睁不开的眼睛,终于是合上了。
他瞑目了。
其实范无救根本不知道,那庄稼汉子再说什么,因为对方根本说不出话,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那庄稼汉子躺在地上,他的喉咙上,插着一根细长的,犹如利剑一般的树枝,树枝穿过了他的脖子,刺破了他的声带,剧烈的疼痛感与最后的回光返照,反而让他感觉不到疼痛。
而事实上,这个一生都在田地里,耕耘的庄稼人,他的生命早已经是,奄奄一息走到了尽头。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或者是什么信念,促使他可以一直在这儿坚持下去。
鲜血从树枝与皮肤的交界处,缓缓流下,将整个深褐色的树枝,都染成了猩红色,男人已经是必死无疑。只是他的嘴依旧,一张一开的说着,在说些什么,也许是他的孩子,也许的妻子,也许是他的父母和朋友。
人们都说,人的生命是坚强的,犹如石头下的一颗野草,怎么也压不死,而野草最终会冲破石头,获得新生。
但也有人说,人的生命是脆弱的,不经意间生命就会消失,人就会死。
其实对神来说,人死不死又有什么关系呢?神又在怎么会在意人的死活,就像人从不会在意,脚下蝼蚁的死活。
只有蝼蚁会在意蝼蚁,人会在意人。
神说,生命平等。但又真的是这样吗?神的生命和人的生命真的平等吗?把神的生命和人的生命,放在天平上,天平真的会保持平衡吗?也许会吧。
但是神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天平保持平衡,只因为,他们是神,是至高无上的神,是世界的主宰。
望着闭上眼睛,没有了呼吸的男人,范无救缓缓站起,他无能为力,他不是佛陀,不能力挽狂澜,死就是死,他也没有办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些可怜人,死得瞑目,不再有遗憾和失望。
范无救拔出,插在汉子脖子上的树枝,扔在一旁,在自己衣服上,随意抹了抹粘在手上的鲜血,站起身来,转身要继续朝着,村子中心走去。
只是刚走两步,他敏锐的直觉让他,突然停下脚步,接着就听嗖嗖嗖三声,破空声响起,范无救下意识的,往后走了一步,接着就看到三只飞镖,狠狠的插进了,他刚才所站位置的地面上,要是刚才没有退着一步,这三只飞镖,肯定就插在了他的身上。
“你这家伙到底是谁,竟然涂了这个村子”?有人高声厉呵道。
范无救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墙边,有着三个人,不,应该说是墙下站着两个人,墙头上趴着一个人。
而这其中的两个人,他也认识或者说是见过,正是他前几日。所跟踪的那两个公子哥,江公子和宋公子。
而另一位少年长得身材较为魁梧,腰间别着一把宽刀,身上还穿着一件,官服模样的衣服,应该是官府的人。
轰一声。
就在这气氛,十分严肃的时候,一声打破这气氛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
只见墙头上那个,公子模样的傻子,想要翻过来,却是脚下一滑,突然从墙上摔了下来,摔的那叫一个惨。
这宋公子哀嚎着,那江公子迫于同伴的丢人,却又是没有办法,只得满脸嫌弃的,一把把躺在地上的宋公子拉起来。
那宋公子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灰土,嘴里还小声说着,“江兄,我们不是说,只是看看,观察敌情,怎么的温兄突然就动手了,你怎么也不拦着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