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缄默,脊背贴着他努力站直。
他似乎微笑起来又继续说,说到他终于还是出于私心跟着高亥去了十一区。他说:“那个时候,不论如果都想要再见你。哪怕是看到一个目光都不再落到我身上的你,还是想要再见一次。”
他说:“回国之后,就料到你也许会做什么。当你不做任何辩驳的时候,就觉得愤恨了。说不出是为了什么,也许是为了圣上,也许……也只是一个借口迁怒。”
他说:“在你承认我不过是布局里的一颗棋子时,……”
他说:“后来从梁仲那里得知你的身体状况,我甚至有些庆幸,庆幸也许你只是在骗我。”
他说:“你发动政变,欲清除余然……在这之前我以为你会永远都只是我的……”
到这里终于说不下去了,收拢抱着笙歌的手臂变得颤抖,“我忽然醒悟过来的时候,却没有时间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已经连那点没有信任的爱情都抛弃,而且也没有时间再让我重新来过,毫无预兆的就离开,到后来……后来连最后一次都能见到。”
“……”笙歌觉得心里堵塞得好像无法呼吸一样。她喉咙里发涩,僵声的说:“这样的过去,我都不记得。”
“我想你永远不记得。”她话音未落,黎星刻狠狠的挤出来的声音让笙歌后背发凉。“可是你说了,如果不记得,你永远不会是蒋笙歌。”
“就是抢…也将你抢回来。”
第二天习惯性的按着生物钟起来的时候头痛到要裂掉,黎星刻稍微有点后悔只是乘着酒劲儿把所有的话说出来。
套上衣服提了剑到院子里晨练,一套剑招使了一半忽然停下来。
小邺白正扒着一根柱子躲着看他。
见黎星刻发现他了,立刻鸵鸟的躲到柱子后面假装不在。
“有什么事?”态度不算好,也不算坏。平平淡淡的样子让小邺白在柱子后面瘪了嘴。
“……”他将双手背在身后扯着袖子低头走出来像是被老师惩罚的学生,期期艾艾的没敢出声。
“……怎么了?”也许是察觉自己的语气没必要那么差,所以黎星刻整了整心态重新问。
“你可不可以教我……”小邺白慢慢的挪过去,眼巴巴的望着黎星刻手里的长剑,神色满是羡慕。
“你想学这个?”
“……”小邺白没出声,只是瞧着他点头,而后看着那把他特别喜欢的长剑说:“可以偷偷地教我吗?我不会让妈妈知道的。”
这让他觉得奇怪,为什么会突然提到笙歌。
看出黎星刻的疑问,小邺白又低下头去不说话。
奈不住小孩子这样的样子,黎星刻把剑收回剑鞘,问他,“为什么你母亲不允许还想学?”
“……因为不想有人抢走妈妈,要等爸爸回来。”小邺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谎,同时看着黎星刻的脸色心里知道他一定不会教自己了,索性将话说白,“外婆说,爸爸只是找不到妈妈了,不是不要我们。她说只要邺白乖乖的听话,很快就回回来的。可是好多人不让邺白见妈妈,老是不让邺白和妈妈在一起……”他说着好像就要哭出来了却倔强的忍着,之后从脖子上扯出一条细小的银链子,上面坠着一枚戒指,“外婆说,这是我出生后妈妈给我挂上的,而且那时候妈妈差点死掉。外婆还说,这个是爸爸送给妈妈的。”
“……”黎星刻看着小邺白手里的戒指僵在原地。
“……可是我有这些也没有用,妈妈不记得爸爸是谁,外婆说是因为妈妈太伤心所以不记得了。而我也要乖乖的,不然的话妈妈也会不要我。”小邺白兜转着只为了说明自己很乖又听话。在小孩子看来只要这样大人们就会满足他们的要求。
“……”黎星刻蹲下来看着面前面容除了眉眼,其他更为和笙歌相像的孩子,问:“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小邺白略低头望他,说:“邺水朱华的邺,落雪成白的白。”
“生日呢?今年几岁?”
“十二月二十九,今年他四岁。”笙歌的声音冷然掺和进来,黎星刻循声回头,见笙歌立在几步外,“他是早产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