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松掉那口气,我在喜不自禁与鄙夷自己的复杂心情里,语气里染上些撒娇:那你几点回家?要不要我等你再睡?
今晚没法回。
语气里裹上些淡淡歉意,卓悦继续解释道:郑玲临时来了兴致,要组个下半场的局,她不仅叫了她这边朋友,还把汪洋铁华全给叫上了,我走不了。这边散场差不多要到凌晨两三点,我就近住酒店。
失落锤得心里起了浅坑,可我到底在不久前得到他坦白,仍有些失而复得的喜悦打底,我说:那行吧,你少喝点,别喝太醉了。
老婆大人的指示已收到,我肯定会全力遵守竭力执行。
卓悦轻轻笑着:明天我早点回家陪你。
心情已经被我们这段婚姻里极少出现过老婆大人这新鲜热乎的称呼调到高甜,将我彻底带离今晚经历过的种种情绪低谷,我不免嗔笑:你有这份心就成了,但该休息好的还是要休息好,别像之前那样凌晨四五点披星戴月的往家里赶。
原本就没酝酿出多少睡意,挂掉电话后我更难睡,索性跑到楼下把已经晾得差不多的橘酿葛根粉用保鲜膜一个个密封好,再打开冰箱挨着藕粉放。
想象着卓悦交替吃着我手工酿制的这些,被暖过的胃会渐渐好转,我心满意足的傻笑,直到被我遗落在卧室的手机响铃震天。
估计大部分的人都会被没在正常时间段内的深夜电话惊吓到,哪怕我半小时前曾接过卓悦的,却也不能免俗的循声心惊肉跳,我急忙返回连屏幕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接了起来。
那头传来郑玲的声音,她以没有半点情绪着墨的声音:小秦,你到惠州中心人民医院来一趟。小悦入院抢救了。
如遭雷暴,脚下仿佛踩住万千顷棉花般软绵绵,我需用手撑着床沿才能站稳,声音颤不成团:什么?他怎么了?突发急症?
他被莫宇寻用个啤酒瓶爆头,流了不少血。
郑玲仍旧懒洋洋的,慢条斯理:莫宇寻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被小悦拿劈开的啤酒瓶扎破了脖子和手背,他穿的那身白色卫衣被染红一大片。
听郑玲描绘得煞有其事,即使我对她人品存疑,总觉得她有些叵测成分在,却是不敢有半点耽误。
披着月色往惠州飞驰,我按捺不住的在一异常漫长红灯前翻出汪洋的电话,我必须再确认一下俩人的真实伤势轻重度。
喝了不少,汪洋大着舌头声线含糊:嫂子呐你别太担心。老卓他那小子打架能力强,伤口不大,处理出来了,挂点滴呢。莫宇寻稍微惨点,伤得比较多,还搁里面包扎。
心跳狂飙,我有诸多疑惑梗在咽喉,然而眼看即将迎来绿灯,我急急结束这通电话,更像一头蛮牛猛踩油门。
我赶到医院时已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跟随着汪洋指引,我先见到了卓悦。
他已经睡着了,眼睛浅浅磕起来,眉宇里还有没来得及舒平的褶子。
莫宇寻入住的病房,就与卓悦的紧挨着,刚刚我跟随汪洋进来这边时经过那,也通过透明塑板扫了两眼见莫宇寻状态不错,他一边捣着手机还有个女人往他嘴里喂哈密瓜,看他那状态一时半刻不可能有啥大事,我就按捺着先不去问候他,而是向汪洋请求答疑:老汪,你知道卓悦和莫宇寻好端端的,怎么就打起来了?还搞得那么严重,双双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