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世事也实在过分微妙,陈慧慧在电话里告诉我,王可可喝多了之后有些神叨叨,说她最近这段感情不太顺,对方好像越来越疏远她吧啦吧啦的。
看来,我是歪打正着了。
可能是因为曾经被我撞破他与王可可在一起,卓功伟威胁要我守口如瓶还是怕有后患,他原地撤退?又或者他像我刚刚现编的那样,觉得王可可有些可疑,反正他猎物也吃到嘴里尝到滋味儿了,也没那么热乎了。
当然,我也就感叹一下而已。对于我来说,卓功伟会不会继续与王可可乱搞婚外情并不是我关注的重心,我只知道我手头上有叶玫从侧面亲口承认她指使王可可勾引卓功伟的证据,这份把柄说不定以后会派上大用场。
向陈慧慧隆重道谢并许诺过几天有空请她吃超级大餐后,我们掰扯几句挂掉电话,我在就近咖啡厅买了杯冰饮喝了个痛快,我心满意足回到车上正要回程,目光却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着朝梅沙游艇会入口处张望。
在认清楚那一抹身影后,我浑身一震。
卓悦,他不是说了要出差韶关加郴州吗?中午他还在电话里与我说他要赶往机场,怎么此时此刻他与郑玲有说有笑的从游艇会走出来?
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犹如有万千蚂蚁在心口攀附,不痛但浅浅的痒也足够我难受,我手里捧着的奶茶瞬间失去魅力,我放下它不顾手心潮湿,急急忙忙抓了手机拨了卓悦电话。
手机忽然来电,卓悦稍稍顿住脚步,他与郑玲打了示意,走出几米远再接起来:秦时九。
双手团握着任由掌心潮气发酵,我极力按捺着不让自己声线打颤:卓悦你在忙吗?你今晚是在韶关,还是在郴州?那边冷不冷?你穿的衣服够不够,穿厚实点,可别着凉了。
不知是我错觉,还是卓悦真的极力想要回避,他答得看似周正但偏偏遗漏掉我裹挟在众多问题中那个关键点,他说:是,还有点事在忙。不冷。你也多穿点。
这时郑玲撩动发丝,她不知与卓悦讲了什么,卓悦捂住手机话筒的动作与话筒被捂住时的噪音,一个通过我的眼睛一个通过我的耳朵,向我同时进攻。
我当然确信这个男人,这个被我挣扎着蹉跎着一耗耗掉十年的男人,他对郑玲时不时的暧昧靠近总是节节后退,但这并不影响他此时此刻的行动,像一把刀子般剜割我的心。
与其说是与他磕,不如是我自己在与自己对抗撕扯,我梗了梗声,带着一股执念:卓悦,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在韶关还是在郴州呢。我想你了,想知道你现在在哪个位置,我想在地图上比划比划,看看我们在地图上相隔着多少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