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熟悉的肢体接触,我与杨岚之间隐约的间隙似乎又消失了,杨岚俨然又变回以前那样可以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人,她继续说道:宝贝儿,我现在对由自己亲手掌控住的人生信心爆棚了。几个月前我一无所有,到宝路创投干什么都绊手绊脚的,好多次因为事没干到点子上,被周总责备,那时真的觉得人生灰暗。现在我爸的事解决了,我也慢慢找到工作状态。就上个月,我啃下了个前同事跟了两年也没跟下来的大客户。这不,就连千禧创投的郑总,她忽然向我伸出橄榄枝,她有意挖我到千禧去。这不,就刚刚我与郑总在医院不期而遇,她又来问我,考虑好了没有,要不要去千禧。虽然我到目前不想挪窝,但被人挖跳槽相当于是在肯定我能力,我好开心。
一通长篇大论下来,杨岚语气里的欢欣雀跃不加掩饰,也并无哪一处成色可疑,可我大约是近来遇到破事太多导致精神衰弱,也出现认知上些许偏离,我总觉得杨岚说了那么多,最主要是引出最后那几段。
她更像是在向我极力解释,她怎么会忽然与一向没什么交集来往的郑玲,在夜半三更的医院飘台里相谈甚欢。
疑无对证,我将狐疑的苗子镇压在角落里,配合着由衷说:不错不错。看来岚岚你要成为大富婆,这事儿指日可待。我先说好了,你两条大腿都我的,到时记得让我先抱。
噗嗤的笑了,杨岚嘴巴刚张,她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放到耳边听了听,她简练应一声:好的。
拿下手机,她说:宝贝儿,周总让我先回去,那我先走啦。
我将杨岚送到楼下,她发动车子后将车窗摇下,对着我作了个飞吻动作,开走了。
由始至终,她没问我怎么也在医院。
或是她一早从周延那里获得信息,知道是卓悦入院,也或是她从我与郑玲对话中听到一二。但她连循着礼貌的半句问候,都没有。
失落在所难免,但我也深知每个人关注的东西未必一致,我也不必过分苛求。只是杨岚与郑玲私底下单独见面并且相处融洽这一点,却是实打实的在我内心烙下了浅浅淡淡的印。
之后我重新回到飘台上,风随着夜色越浓越嚣张,我渐渐被吹得头痛,我正要打道回府时,转身就遇到了周延。
他握着两杯咖啡,并十分自然朝我呈出其中一杯:喝不喝?
我欠了欠身:好意心领了,不喝,谢谢。
打过示意后,我迈开大步走出有几米远,周延忽然喊住我:秦时九。
毕竟卓悦平常都连名带姓的叫我,现在周延也这么喊着,愣是把我整得身体僵了僵,我好一阵才缓过来:什么?
虽然我说这些话,有些讨打的成分在,也有可能被你骂得狗血淋头,但我不说,我怕我以后会后悔。
将抑扬顿挫这一叙事手法用得可谓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周延将我的好奇心吊得几近悬在高空后,他再有条不絮:我建议你尽快与卓悦离婚。为了你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