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一个横腰抱起,卓悦步履踉踉跄跄着走入与厨房相连的流里台处,他被上头的醉意支配着,竟是一把扫开我排列规整的橘酿葛粉并将我大半身体平放上去,他急匆匆压上来。
在男女欢愉这件事上,我不是那种保守刻板得出离迂腐的那类人,相反因为足够热爱他,我甚至在与他这点破事上展现出特别狂热,也曾经幻想过与他有更劲爆的体验,可偏偏此时此刻他扫掉我辛辛苦苦为他酿制的葛粉,又将我贴在这冷冰大理石上,这都成了让我克制的阻力。
等他继续埋下脸来边亲吻边挑动我裤子时,我避了避:卓悦,你不要这样。我不想在这里。
片刻才停下动作,卓悦半敛眉缝:是不想在这里,还是不想,或者是不想和我?
可能是他喝多了的缘故,他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眸被酒精侵蚀得生出些许浑浊来,这让他的眼神看起来裹挟着别样意味,像刀尖般挑了挑我的神经。
打了个寒颤后,我再回想他面对着草莓苗发表的迥异言论,我径直坐起来:你怎么了?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还是我无意间做了令你不开心的事,我却后知后觉懵懂不知?如果你真的对我做的哪件事感到不舒服,卓悦你还是对我坦言直说吧,我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与我四目相持,卓悦揪了揪自己的衣领,他眼皮子浅浅动了动:你很好,不好的人是我。喝了点酒之后,情绪有些泛滥,想的事情多了杂了,有些冲动,容不得半点否定,说话不过脑子。
迅速收回眼神,卓悦弯腰提起自己的外套拍了两下:为了避免说多错多,我先去洗澡睡觉了。
他的脚步声回落到我耳里,每一声都像是掀起了一阵风。
步履几经迟疑,我最终没有跟上去,整理好衣物后我急忙被扫落在地东倒西歪的橘酿葛粉,我用薄刀片削掉沾上灰尘的地方,重新摆放整齐后又是打扫地面狼藉又是拖地的,等我筋疲力尽回到卧室,卓悦已经倒在床上被子蒙住半脸。
立在床沿约半分钟,我从没听到微微鼾声判断他没睡着,委屈在胸膛里已经酝酿足够浓郁,我轻着嗓子:卓悦,若然你还没睡,我们再聊聊。
等有两三分钟他没作声,在他面前,埋在我骨子里多年也未曾远离过的胆怯忽然以措不及防的姿态轰轰烈烈重新造访,我双手互缠厮磨得快要烧起来,声线快要沉入谷底:如果你想睡了,那你就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可以
突兀像鲤鱼打挺般弹起,卓悦以令我反应不暇的速度扑抱我,他双手犹如铁丝镶嵌式缠住,下巴搁在我肩膀深深压:秦时九,对不起。原谅我刚刚的失态。我只是可能是最近太忙导致精神有些衰弱,我总预感我正在渐渐失去你。我错把自己患得患失的情绪,误以为是现实,进而在不经意间向你撒气了。对不起我。
双臂像成熟的麦穗般垂着许久,我才镇压住各种难以名状的感受,慢慢给予他回拥:卓悦,前些天你颇费了些心思,将迟到五年的珍珠耳环送到我手上,那天在好得不像话的氛围下我说了些特别矫情的话,尽管它有些令人酸倒牙,但每一句都是出于真心实意。到目前为止,你已是被我坚定的选择,你若不离我必定不弃。我希望我对你而言,也是这般存在,只要足够信任与笃定,就不会有所谓患得患失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