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我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你不是被动挨打,是主动讨打?卓悦你没事吧?瞎说什么呢?
郑玲忤逆了郑志华并让他见血,这触到了郑志华的雷区。哪怕郑玲是郑志华的女儿,郑志华也没打算轻易宽恕她。我在郑志华震怒中站郑玲,并借靠周延使得郑玲免遭报复,郑志华就此怀恨。
展开蹙拧的眉,卓悦面色越发恬淡平和:以郑志华热衷以牙还牙的性格,我若放任这事不了了之,这就等同埋雷,并且这雷会随着时间堆积越滚越大。假若我仍旧单身,我根本不惧。可我现在有家有室,我总担心郑志华早晚要将这怒迁到你身上。
顿了顿,卓悦放缓语速:我借卓同克的嘴将我得罪了郑志华的事传递给卓行金。尽管这些年以来,卓家与郑家来往甚少,但两家势力旗鼓相当,卓行金一方面不想因我与郑家树敌,另一方面又不想郑家借我来打压卓家的势头。如我谋划的那样,卓行金当着郑志华的面,将我这个不肖子孙教训了一顿,换得郑志华顺掉这口气,同时也是提醒郑志华我身上流淌着卓家的血脉,我有些什么事,卓家绝不会放任不管。
听明白了,卓悦暂时无法与郑志华力量抗衡,他唯有借力打力,利用卓行金了结这次事件。
但卓行金这个糟老头子,他真的是对卓悦无半点感情。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下手那么重!
像是被利器抵着心尖用力刮,痛感层层叠加,我弹起来:我去弄点冰块给你敷一敷。
俨然不知寒冻,我徒手抠出冰块迅速做了个冰袋,强硬将卓悦摁躺在沙发上,我拿着轻轻凑向他的脸,小心翼翼而虔诚。
卓悦几次要抢:秦时九,给我拿着得了。你手掌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好,别入了寒。
挡开他手,我执意道:你不要跟我抢。我能为你做的事,少得可怜,你别把这个也剥夺了。
倏忽抽了抽鼻子,卓悦目光凝凝盯着我,直看得我有些不自在:你这样瞄我干嘛?
你对我太好了。好到我有些惭愧,惭愧自己能给到你的东西,才真的是少得可怜。
猛的坐起来,卓悦双臂交错环上来:秦时九,再耐心些,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会站得更高,会变得更强大,我会更有力量来保护你,给你营造更平和安稳的生活环境。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会做到的。
我知道你可以做到。若然哪天你到了你想要的境界,我更希望你首先用它来捍卫你自己。
难受夹着黯然齐涌,我手堆高继续帮卓悦做冰敷,声线就像被抽了丝的水菜般焉焉的:我舍不得看你受委屈。见到你受委屈,比我自己委屈还令我难受,恨不得想要将欺压你的人碎尸万段,又无奈自己人微力薄。
声调更轻得仿若喃喃自语,我缓慢慢:卓悦,我多想自己也能变得强大,这样我就能站在你身边,天塌下来时起码我能帮你挡一挡。
傻姑娘。别有这样的想法。
浅浅力道拍我背,卓悦慢条斯理:我妈常说,要成大事,必须沉得住气弯得下腰,日后才能抬得起头来。秦时九,我现在是在去往前进的路上,我走得每一步,都只是为了更接近目标。忍气或吞声,只要有回报,它就不仅仅是一文不值的委屈,它会成为我的养分,会令我变得更好。开心点好吗。怪我,面对感情越来越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渐渐有些不受理智控制的冲动,几天不见你就想得要命,连假装外卖员跑回来见你一面这幼稚事都做了出来。若我安分守己先就近找个酒店静养一晚,根本没那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