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可谓是讲究,我们刚一站稳就有人呈上香槟,卓悦率先端了一杯,他早有准备,祝贺的词张嘴就来。
成色可疑的笑着,郑志华前一秒像极一个颇具格局的长辈寒暄着,转眼他视线朝钢管那处轻挑,话锋一转:小悦,近日我与延儿相处甚欢,他常常乐于与我分享起他前些年精彩纷呈的生活,我这才知道原来小悦你以前曾与延儿共事,并为了卖力上进,为了讨得一些客户欢心,连钢管舞都学得不错。想来小悦你这几年在生意场里忙碌,应该是鲜少有余力重拾旧日爱好,我今日特意在家里设了个场地,想给你练练。延儿应该也很久没看到小悦你的美妙舞姿了,想必他也很期待。
不等卓悦作声,郑志华已放下酒杯,他击掌几声随即控住全场,所有藏在华衣丽裳里的人都转过眸来,眼里并带着等好戏连台的精光。
哪怕我从不曾目睹年少时的卓悦为了讨好些女客户,他伏在铮亮的钢管上卖力表演着,我丰富的想象力也自行脑补了这一段,我仿若被利刃穿身而过,呼吸也像是暂时被什么糊住般,有些散散碎碎的窒息感马不停蹄赶来。
却像是已经金刚不坏百毒不侵,面对着年少时迫于生活无力堆积下来的污点被重提,被重新拿来兴风作浪,卓悦面色如常,他浅浅抿了一口香槟,笑容悬在嘴角,余光睨向周延:老周,你想看?
脸上波澜缺缺,周延轻描淡写:实不相瞒,并不想看。当下你我已经熟络到不必拘泥太多的程度,我不妨直说,你的舞姿实在是马马虎虎,激不起我半点想要重温的。
云淡风轻的表明立场,周延将自己撇得一清二楚后,他却是沿袭他一贯性子不愿被卓悦利用脱困,他话锋一转:不过,我爸很是想看。他见过太多曼妙少女的尽情起舞,已经看腻了那些青春澎湃的风情,反而是更有兴致看看像老卓你这类正派的青年才俊翩翩起舞。当然,老卓你有为难,也可以拒绝他。
三言两句将烫手山芋扔回卓悦手里,周延端着香槟喝得泰然自若,他满是城府的眸闪烁不断跃跃欲试,一副静候好戏的模样很是欠揍。
神情仍无太多异动,卓悦抬眸笑对郑志华:既然郑老先生十分期待看我起舞,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郑老先生做好密保工作,不要将这事外传。否则这风若吹到我爷爷耳中,他又要责怪我顽劣。
卓老先生确实很是严厉,我也早就考虑到小悦你可能担心他责备,所以你放心,今晚能到场的,全是跟我有过命交情的兄弟姐妹,他们的嘴巴比起他们的裤头还严实。小悦你不用担心我们今晚纵情娱乐的事会被拿到外面嚼舌根,更不用担心会传到卓老先生耳里。
完全将卓悦的话里有话揉碎分拆,郑志华狡黠得过分油腻,他浓笑两声:再说,即使这事不幸传到卓老先生耳里,他要责怪你,那你大可以将我搬出来,就说是我郑志华拿长辈的身份压迫你震慑你,你一个做小辈的不好扫我兴,只得勉为其难献艺了。到时卓老先生说不定非但没怪你,还要称赞你待人接物成熟稳重,识时务知进退,他很欣慰卓家有你这么出类拔萃的枝叶。
这个郑志华,简直是难缠到丧心病狂了!
卓悦都把卓行金搬出来了,他没当一回事不说,还得反过来将一军。
在一旁目睹卓悦似在下风,我正焦灼难安,卓悦突兀轻轻扯动我衣袂暗示我稳住,他不痛不痒的口吻:既然郑老先生安排得当,我再无后顾之忧,那我也不好再推辞。只是我前两年出过一起小意外,腰间旧患,若我届时腰不受力从钢管跌下,还请郑老先生海涵,切勿被我扫了兴致。
小悦更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卯足劲要将羞辱进行到底,郑志华剔起眉来,笑容裹在虚假的热烈里,他对一旁大气不敢多出的女人说:去,把表演服给卓先生拿来,抓紧时间,别让卓先生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