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作声，我只管定定凝住她。

我这番沉默并未打压住齐舒的表达欲，她反而更欢欣雀跃得像只即将迎接春天的燕子：秦时九，当我刚开始知道卓悦娶的是你这种货色，我内心是有些挫败，我也曾拿你同我作过比较，我甚至纳闷我是不是出场顺序不对，才能败在你这种女人手里，最后我和卓悦八字没一撇，反而是你跟他修成正果了。但是知道真相后，我对你也就只剩下同情了。

越说越是眉飞色舞，齐舒杏目滚滚，她凛笑更浓：你和卓悦的婚姻是怎么一回事，我都知道了。原来你秦时九，不过是卓悦手中一棋，他不过是想利用你作为何西峰遗孀这一身份来与邓伟攀关系，来为万和打通旅源的资源市场。一想到卓悦由始至终都不过是在利用你，但你秦时九却浑然不知，自以为是你魅力过人得让他深陷其中，我就觉得你可笑至极。一想到你那晚在我面前一副饱受爱意浸泡的小女人模样向我宣战，我更为你感到尴尬感到羞耻，进而对你只剩下怜悯与同情。

哪怕再兴致高涨，齐舒没有得到我的互动，她慢慢有些兴趣索然，就连语速也像是赶任务般加快不少：不过这也没耽误我对你那副普通不自知的蠢样感到可笑。秦时九，我齐舒再不济，再跟卓悦没掀起什么涟漪，但他至少是尊重我的，他不忍心吊着我哄骗我甚至是利用我，他没对我做的坏事，全对你做了。所以我与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已高低立判。我一个取得全面胜利的人，才懒得跟你一个手下败将计较。我只需要冷眼旁观着就好了，你总有一天没利用价值了，会被卓悦一脚蹬开。

看齐舒言之凿凿的模样，与当日在郑家时莫宇寻的凿凿有据如出一辙，甚至连他们向我提供这一信息时的口吻都充满雷同感，仿佛他们是在同一条流水线上复刻过的产物。或者我本该为他们这份诚意多些反应，也或者我该在这有人先后与我说东说西里，渐渐对自己的选择生出茫然与怀疑。

但是爱情它像鬼，它迷住了我的心窍，它让我在这暗晦天地里只能看到卓悦身上发出来的光。我确信这个与我纠缠十年的男人，他不会像莫宇寻、齐舒这类人嘴里描述的那般不堪。

更想结束这场无聊乏味的语言狙击战，我淡淡的：谢谢齐小姐提醒，那就麻烦齐小姐多加关注了。

我的平静令齐舒始料未及，她也有些挫败的恼羞成怒：秦时九，你是不是有些那个什么毛病？正常女人听到这些，哪里还会像你这么冷静的？还是你一早知道卓悦是利用你，你因为爱他，连被他利用都甘之如饴？

我和卓悦如何相处，毕竟是我们夫妻，我不方便向齐小姐透露太多。

身体倾过去将副驾座的门推开，我坐正回来：齐小姐，很晚了，回聊。

气愤将齐舒的唇拧得抽筋，不过她情绪调节的能力还算是不错，她很快展露笑颜：我看明白了，看来秦时九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是宁愿卑微致死，也要贪图卓悦这一时温柔，你在演戏呀。你这强大的包容性，我服了。就当我今晚闲的，我就等着你被卓悦干脆扔掉的高光时刻好了。

雨前赴后继泼洒进来，齐舒慢悠悠撑伞下去，我带上门时雨继续狂洒进来，竟将车厢渲出一片潮湿来。

心莫名变得躁郁，我直到齐舒撑着小花伞钻入一辆大红宾利里，才渐渐敛住心神将车开往卓悦。

回到家里，我忙前忙后给卓悦弄茶看着他喝下，又拿了衣服给他先去洗澡，我担心他可能会因为太多脚下打滑啥的，他进了浴室后我就在前面捧着手机看似遛弯实则关注着浴室里种种动向。

就在这时，钟小纯给我发了信息过来。

简单一行字，却让我晃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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