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寒翻腾，从胃里奔跑着上涌，我强行压下，连视线都不曾挪动过片缕，用轻描淡写却又带着浓浓鄙夷的语气：我还以为有多威武雄壮呢，原来又短又小，形状还丑，就像只没长毛的小老鼠，丑还猥琐。

在这个时候展露出她巨大的配戏能量，陈慧慧紧跟其后：硬度也一般！

眼看唐江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铁青下去，我举起手机以没心没肺的夸张口吻：哈，机会难得，我要拍个照给卓悦看看。估计他看完，能信心百增没对比就没伤害。

没等我解锁呢，唐江已板着脸提起裤子，他狠狠剜了我一眼：女疯子。

果然跟无下限的人对峙，只需比他更不要脸就好了。

松了口气，我还要继续加戏：没劲，都没等我拍就收起来了。小气吧啦。

那看精神病的眼神凝住我一阵，唐江又望了望陈慧慧，他狠狠甩袖：外面想巴结我的女人一串串一打打，机会我已经给过你，既然你不要，选择跟秦时九这种一时一样的女人混在一起，喜欢住在这破破烂烂的出租房，那就这样。以后嫌辛苦了，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给老子死远点。

咬得唇色泛白，陈慧慧几乎是一字一顿：谢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

愣了愣，唐江的脸上呈现出些许与他气质不相符的僵硬，他很快：谢你麻痹。老子最懒听这套虚的说辞。

出去后，唐江狠狠掼上门，而陈慧慧循着这声巨响整个人瘫软在地板上。

我蹲下去正要扶她，陈慧慧忽然反手抱住我的脖子，她伏在我肩膀：秦姐，我真的好逊。唐江那么烂的人，我居然有一点点心动，就因为他长得一副好皮囊。这些天我一直以忙碌来麻痹我自己，不再去想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可他刚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差点又动摇。

还是第一次被除了杨岚之外的同性搂搂抱抱，我有些僵硬的压下要挣脱的动作，拍了拍陈慧慧的背：你刚才干得很好。唐江就被你怼得跟个孙子似的。以后你就得活那么硬气，别再给人拿来搓去。

有后怕也有激动吧，陈慧慧身体颤得厉害：不是的要不是你，我根本没有勇气挣脱他，顺便连带挣脱泥潭。秦姐，我算是你捞起来，碰到你我才慢慢开始想活个明白。你以后有啥地方需要用到我，就算杀人放火，我都愿意为你去做。我出来社会那么久，从来没有人像你对我那么好。那些男的只想占我便宜，女的指望跟着我混吃混喝，只有你担心我，刚刚还那么勉强自己来直面唐江的，来保护我。但你这样为了帮我得罪唐江，他会不会拿你怎么样？

这小妞过于直接的情感表露，令我有些招架不住：说什么呢，想要过安生的日子，就别天天寻思着去做些作奸犯科的事，我也没那些事要你帮忙。你要真想感谢我，就好好干，早日给我分钱。至于唐江那，你根本不用担心。他和我一向不对盘，就算我不跟他怼，他照样要给我找不自在。这没差。

我最后是在陈慧慧家里吃的晚饭。

热气腾腾的米饭配上麻辣生香的兔头，再喝上两碗紫菜蛋花汤，饱餐后的满足感令我眼里似乎带了光，连同看陈慧慧这小姑娘都觉得她变得异常鲜活动人起来。

吃完饭后陈慧慧要到附近公园摆摊，我看时间还早就跟着看了会热闹，不可否认她小嘴巴嘚嘚嘚的挺会做生意，几十斤的卤货没一阵就变成了钱。

陈慧慧又执意请我喝了杯奶茶，才放我回家。

洗完澡出来，我站在落地窗前，俨然化身成望夫石，整束视线凝在那条归家必经的寂静小径上，似要将外面那一片夜色映成青天白日。

距离卓悦约定的时间，已经超过10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