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了声,卓悦慢条斯理:卓扬对我有暴力倾向。他就是单独唯一的对我有暴力倾向。当时我和他住在一起,为了方便照顾他我没锁门,大半夜的,疲惫了一整天的我睡得正沉,他坐着轮椅握着水果刀潜入我房间,对着我手臂就是一刀。
拢起衣袖,卓悦拿我的手贴在他胳膊上:这里,曾经被他划过五次。索性他每次划得不深,只是流了血,痛了些日子,没留下特别深的刀疤。后来我咨询医生,医生说他这可能是创伤后遗症,他因为身体受损,认为完好无损的我难以与他共情,他才会作出伤害我的事情来。后来应医生建议,我就和他分开住了。
听得心惊胆战,我轻轻抚摸着已被时光掩埋的伤处,心疼到极致:现实中,哪怕再是血脉骨肉,成年后的兄弟姐妹,很少有照顾得那么到位的。远的不说,就说我们那,好多兄弟还没为老人留下的几只鸡大打出手,更别提相互关照了。你对卓扬,已经做得够好了。以后你要对自己好点。
今晚我更清楚意识到,卓扬已在自私的路上一去不回头。这些年以来,我一直竭力为他营造舒适圈,让他衣食无忧,我以为这就是为他好,却是让他舒服废了。他在道德绑架我。哪怕他这是他以前就常有的状态,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大言不惭。他甚至有些刻意的选你在场的时刻发难,若我不从他,还有你为兼顾人情世故也为息事宁人站出来为他说话。卓扬他远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心思深沉。
若有所思,片刻后卓悦说:我会慢慢想个办法,循序渐进的减少对他物质的帮扶。但当务之急,我更迫切要做的是先劝他搬去别处。我自己无所谓,即使他再划我两刀,那是我弟弟我愿意再容忍他。你现在却是和我睡在一起,我更怕他吓着你。
也忖量了番,我不以为然笑:没事,我是那么容易被吓着的人?你要能想到办法对付他,你不早想到了,还能让他这么拿捏你?你要信得过我,不然就把这事交给我来做,我会让卓扬乖乖的该住哪住哪去。
腾一声坐起来,卓悦语气里是少有的难以置信:你就想到办法了?那么快?
也跟着坐起,我扶了扶被子:卓扬为啥往这边跑?不就是之前小艾都依着他,最近小艾猛狮觉醒不由着他作了,甚至比他还能作,他就不痛快了,跑来作你。那根本点来了,小艾的作,大多数是我指点的。既然我能指点小艾作得卓扬受不了,那由我亲自作他,他能受得住一头半个月,我就算他赢,以后他真要继续住这里,我就算忙飞,也会好吃好喝伺候着。他要受不住自己跑的,那也不会影响你们兄弟俩的平和。你看咋样?
蹙起了眉头,卓悦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有这实力。但秦时九,由你指点小艾一二,与你实际操作不一样,你要投入更多精力。卓扬是我弟弟,教好他管好他本该是我的责任,我不想将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均到你身上。
你就是死心眼。多大点事。
主动靠过去依在他怀里,我手在他胸膛前打圈圈:这事要给你做,你还得绑手绑脚不利落。你这边左右为难,我看着也心烦,还不如我亲自下场。我能跟你在一块,那肯定得是风雨同路的,有啥事一起配合着解决就行。不是有句话叫闻道有先后术业要专攻吗?你做生意厉害,对处理家长里短感觉棘手,我没啥做生意的天分,可我闭着眼睛都能玩转家长里短。咱们就等同于一个团队嘛,谁擅长啥就干啥,多简单的事。
估计对卓扬已经去到黔驴技穷束手无策的地步了,卓悦被我说心动了,他勉强点头:那好吧。
我打铁趁热:回头你给我写一写,卓扬最不喜欢吃的食物,以及他最看不惯的生活习惯等等,总之只要是他不喜欢的,你全给我写下来,我用得上。
被卓扬搅得睡意全无,卓悦去拿来笔和纸,伏在床头柜那写得十分认真。
坐在一旁,我饶有趣味望着他写,顷刻间被压在大腿下的手机震了震,我本能拿起扫一眼,映入眼帘的这一行字,却轻而易举地动山摇的彻底撼动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