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有过一起惊魂的经历,卓悦面对我耐心多了许多:当然这种战略,用在那一群乌合之众身上尚可。只能庆幸今晚来的人,不是手上沾过血的亡命之徒。不然,明天我们可能会上深圳本土的新闻头版。所以,以后再那么倒霉与我一同遭难,秦时九你别逞一时孤勇,先顾好自己。
猛的抽了口冷气,我眼睛都被吓大一圈:没那么恐怖吧?你能猜到大概是谁要找你茬吗?我觉得这事你还是得有个七七八八的方向,知道是谁在使坏,才能防范于未然。
万和总部迁回国内后迅速抢占了大量市场,这动了部分人的奶酪。哪怕万和完全是靠实力取胜,也阻止不了有人想通过作奸犯科的方式来打压。
声线平平,卓悦了无情绪波澜:在抢占利益厮杀的过程里,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敌人。敌人的数量与质量,也相应的能映衬我所处的位置高低。这五年,我一直是这样过来的。面对困境,解决困境,周而复始。这类博弈我已习以为常,不用太当回事。
停顿几秒,卓悦以目光牵引示意:隔壁床床铺与被子都已换了干净的,你去休息。
勉勉强强凑合着睡两个多小时,我去买早餐回来,徐菲到了。
很有效率,我这边刚刚陪着卓悦转回北大医院,徐菲不但将三轮车归还掉,她就连已经被泥水浸泡得彻底报废的手机都给找到送了过来。
干练而又有分寸,徐菲利落如风般笔挺:卓先生,我已问过主诊医生,他建议你起码需留医一周以便观察后脑强震后留下的血肿,要安排护工过来吗?
倏忽望向我,卓悦说:卓太太近期工作怎么安排?
他这是把要不要留在医院照料他的选择权交给我?
在鬼迷心窍里沉浮,我几秒内给出答案:我这阵子主要是做些客户定期回访维护,工作内容也就轮着圈陪客户吃饭,晚吃几天少吃两顿没什么影响。
我太太留在这里就可以。
卓悦看向徐菲:把我昨夜遇袭入院的消息散出去。注意,避开宋艾。
估计与我一样搞不懂卓悦啥用意,但徐菲很爽脆:我马上去办。
眼皮子浅浅压了压,卓悦以简洁得有些欠揍的方式示意徐菲可以走了。
循着礼貌,我将徐菲送到电梯口。
有些忧心忡忡,徐菲几度欲言又止作态,我只得打破沉默:菲菲,你有心事啊?
没呢,最近工作太忙,有些心累罢了。
眼神一掠而过,徐菲似有些躲避:时九,你和卓悦近来感情稳定吧?两人应该没啥大原则上的分歧吧?
我作愣住状:咋了?
明明给人的感觉是即将喷薄,徐菲却还要玩儿故弄玄虚的把戏: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对你讲。不讲,怕你蒙在鼓里,咱们同学一场那情谊在,我于心不忍。讲吧,我的立场又令我凡事要三思。卓悦是我的上司,我有些话要斟酌着说,不然很容易落个两头不到岸。
想想大学时代徐菲是内向而沉默寡言,我几年与她碰撞不出友谊天长地久的火花,但她人不难相处,反倒是她现在这副刻意的圆滑,我啃不动。
哪怕心里已经埋汰到爆炸有事说事啊卖什么关子,我仍不动声色:没事,你看你方便,能提就提我一句,不能提我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