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可谓厚过砧板,齐舒捡起支票心不在焉扫了一眼,她伸出手指比划着:380万少了点,我只能答应一个月不搭理郑朗。
话毕,齐舒还能优哉游哉的给我抛来一句睥睨,她丝毫不掩藏她就是在奚落我不久前曾经想用区区20万打发她,是自取其辱。
面对齐舒的油盐不进,郑玲脸色越沉郁,她声线更冷:贱货要有贱货的觉悟,钱我多的是,但你只值这个价,我也就只能给你这个价。我讨厌讨价还价的人,你后面该怎么样做自己掂量。如果你再有意让我侄女碰到你和郑朗黏在一起,下次扔在你脸上的不再是支票。
以绝对气势清结这场碰撞,郑玲朝我横来一眼:你,给我当回司机。
她好歹是客户,连卓悦在她面前姿态都刻意矮下半截,我还能咋样。
径直坐上我副驾,郑玲视我透明般给卓悦打电话:小悦,我心情有些不好,你带我解解闷。
她手机膈音良好,我坐得与她再近也听不到卓悦如何答她,总之郑玲转眼恢复璀璨,她放下手机继续对我发号施令:送我到梅沙游艇会。
周末的深圳路况糟糕得很,走走停停消磨掉时间,也将白天磨得夜色铺盖。
寒风萧瑟,卓悦站在一盏灯下,他的影子被晃动灯影挤得支离破碎,可这丝毫不影响手握一瓶红酒的他尽显风度翩翩。
他等待郑玲的诚意真浓,郁凝到我萌生退避。
然而郑玲似有刻意,她散淡的语气:一场来到,不妨打个招呼再走。
她越潇洒随意,我若撇下就走,又或硬挤入这场分明将我剔除在外的聚欢里,都显得我姿态低下。
心绪捻拨万千,我淡淡笑:好啊。
与郑玲并肩走过去,我不动声色凑上去给卓悦摘了摘衣领,笑:玩归玩,但不能在外面过夜,喝醉爬不回家打给我接你。
急于给郑玲送慰藉送温暖吧,卓悦面对我敬业的倾情演出反应平平,他回握我手的动作充满敷衍与潦草,他迅速将我手拿下:好,你快去吃晚餐。
我杵在原地,他已转身与郑玲并肩前行,短短十几秒内他们其实不过走出数米远,可我的眼瞳里浮影叠叠,视线也越发诡秘模糊,我本能揉了揉眼睛,他们已穿过拐角消失在我视野圈内,我耳边只听到郑玲犹如枯木逢春重新爆发生命张力的清爽笑声。
忽然我手机震动了一下。
卓悦给我发了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