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张脸都舒展开来,看得出郑玲是真的被哄开花了,她眉间都荡漾着怒放:就数你嘴最甜。玲姐次次和你见面,回头保养都要卖力些,就怕笑纹刻深了。
饭局上,这有一搭没一搭毫无营养的聊天仍然继续,郑玲被卓悦逗趣得兴高采烈,她没空摆布拨弄我,我得以吃了这几天以来最满足的一顿。
饭到下旬,郑玲忽然让上了瓶陈酿老酒。
她热情劝饮:小悦,你早前有段日子不喝酒,姐知道也没劝你。最近你又喝上了,既然开了这头,你不陪姐喝两杯,你就是不把姐当自己人。
难得又想起我来,郑玲连带着:那个小秦啊反正工作上都那么叫,省得几个称呼换来换去,我以后就直接叫你小秦了。小秦,你也喝点。这吃饭不喝酒,那股劲没有,都喝点。
势要把我们拒绝的后路都截断,郑玲继续道:我今天有带司机出门,大不了让他帮你们把车开回去。都别愣着,喝。
到这种程度,不喝点是不行了。
不过碰过一巡杯后,卓悦不动声色将我杯子挡下,由他与郑玲展开对饮的拉锯战。
仗仰着酒精作祟,郑玲的手隔着空荡荡的台子拍到卓悦的肩膀上:小悦,姐最近有个大项目的门道,想给你预留点空间。但你先给姐兜底,姐得看你啃不啃得下这一口,才能往后说。
肩膀微扬,卓悦直到郑玲收回手,他笑:承蒙玲姐关照,我底子再寒酸也会翻给玲姐,这都好说。
择日不如撞日。难得碰个头,我先抛个铺垫给你,也好留出时间让小悦你考量。
郑玲望向我:小秦,不如你先一步回车里,我和小悦单聊几分钟。
她这副吩咐指挥的口吻着实令人膈应,幸亏我已习以为常,自然是风平浪静率先退场。
在深圳晦暗得大雨随时降临的天气里,我出门就直奔车那里去,快到时我猛然发现有个魁梧男人倚贴着车头吞云吐雾,我再定睛一看,那人不就是何西峰的堂弟何姜海吗!
画廊被火烧毁那些天,何姜海有陪同刘艳虹踩上来,估计他没少怂恿刘艳虹扑上来撕扯我,看看能不能从我身上扒出钱来。后来他知道画廊非但没余钱,还背了一屁股外债,他跑得比兔子还快,连个鬼影都没给我留下。他现在到我面前来,是想干什么?
脑海打着问号,我疾步上前:何姜海,你怎么在这里?
循声转过来,何姜海拿下烟,短短几秒内,他脸上的神情完成了从惊讶到不屑的转向:就得你个扫把星在这里,我还不能在这里了?秦时九,你以为画廊还在呢,我还等你给钱开饭呢?现在你一毛钱都给不到我,还想像以前那样对我呼呼喝喝?
当我没问过。
顿时失去与他争一时口舌之快的兴趣,我眉头浅皱继续说:不过我想麻烦你换个地方抽烟。别蹭靠这辆车。
以观赏奇葩的眼神注视我,何姜海挖苦的话接踵而来:秦时九,你家住大海吗管得那么宽?你不就是觉得老子没本事,还没资格靠着个豪车抽烟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最近给谁办事吗,我怕把我老板的名号亮出来,能吓死你。
不知道,我也没兴趣知道。
掏出车钥匙,我摁了摁,随即要钻入车里。
分明愕了愕,何姜海像是脑子忽被开光反应过来了般,他箭步冲上来拽住我胳膊:秦时九,你怎么有钥匙,这是万和集团卓总的车。你的本事都赶上大白天偷豪车了?
三两下甩开他手,我退到安全位置:我是他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