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大手笔主动给杨岚报销了翻倍的房费,那个见钱眼开得塑料姐妹花带着多出来千把块,哼着歌走了。
将手机和钱包一并扔下,卓悦捞了瓶矿泉水拧开,他气若神定喝了两口,才俯眸睨我:你要不要也喝一点?
一动不动,我目光涣散扫荡着天花板,半响后我幽幽然:我还是那句话,毕业前夕我没约卓扬夜跑。我那时再和卓扬关系好,我也知道什么叫异性朋友间的来往界限,我不可能和他乱来。我搞不懂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但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很确定我没间接害卓扬出车祸。当然你可以不相信,你可以继续憎恨我甚至是报复我,我无所谓。我就自认倒霉好了。
目光钉在我眉心处,卓悦语速缓缓:卓太太不知从何处听来些风言风语,尚未向我确定就对我大发脾气,卓太太又何尝不是擅自定罪。即使假设卓太太听到的流言蜚语并非空穴来风,那卓太太与我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面无表情拽来一张椅子坐下,卓悦再开腔:看在合作以来卓太太表现不错的份上,我破例一次,以更清晰更明确的态度向卓太太开诚布公一次。我卓悦本人,由始至终从未就卓扬遭遇意外的事责怪过除了我自己之外的任何人,更未曾单独的,例外的,刻意的,责怪过卓太太。至于卓太太嘴里说的憎恨与报复,全是子虚乌有,卓太太听明白了吗?
一个鲤鱼打滚弹起来,这次轮到我主动与他保持四目直挺相对:那你为什么是要找我来完成假结婚?你为此帮我清了五百万的债,你还许诺期满后给我一套房作酬劳。用你卓悦曾经说过的话,这是一本风险巨大的投资,你已经做好收不回本息的打算。你卓悦就不像是那种热衷做亏本生意的人吧?
眸就像沧海遗珠般暗到极致就会重回煜煜里,卓悦的视线里探究的意味浓郁起来:因为我爱你。这个答案卓太太满意吗?
哪怕他的语气就很令人生疑,我却浑然起颤,许久才摁住内心裂炸,故作镇定:我不是三岁小孩,不是什么话都会信。
我没想过要卓太太信,毕竟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强要卓太太去信,多少显得强人所难。我只是想哄卓太太开心,起码别再拿这张拴着炸药库般的脸对着我。不过现在看来,我白费功夫了。
无意继续纠缠,卓悦话锋一转:七点半了,先去吃饭。
双手两两拳握,我仍然顽强坚守:为什么要选我?只要你想,大概可以供你选择的女人两个手掌数不过来,你为什么要选我?我越来越不信,你那天就跟抓壮丁似的逮住我就是我,就为了不想麻烦就为了省事。你不是那么随便毫无章法的人。
散出的眼神重聚我脸上,卓悦点燃了一根烟:看来卓太太是执意要听真话了。那我给卓太太三分钟,先做个心理准备,免得听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