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着些许热意的笔握入手心即引起虚汗涔涔,我抓住打滑数次,我最终把露骨的不可以任何借口威逼过夫妻生活改成不可互相干涉私生活,相互尊重彼此人格。
唇角浮起些语焉不详的埋汰,卓悦最终没说什么,他对着这张颇有儿戏意味的纸片拍了张照片,他淡淡的:秦小姐,合作愉快。
嘴巴像是被胶水粘住,我沉默着把这纸片折起来放入包包最深的夹层里。
又点燃根烟,卓悦不咸不淡睨着我:把化妆师叫上来,抓紧时间。
一个多小时后,层层的粉覆盖了我的颓气,牛逼闪闪的鎏金眼妆似乎也令我变得流光溢彩起来,我手不自觉提着婚纱站起,卓悦顶着薄唇浅笑的脸从镜子先映入。
大抵是有那次在婚纱店里被摆布姿势的经验,他修长的臂弯娴熟摆出个倒三角来,他入戏很快:卓太太,请。
卓太太。这词热烈像风走过万里,呼啸席卷扫起前尘。我想起几个月前与何西峰婚礼后,我们举杯庆祝彼此成全的新生。何西峰温柔而敏感,他大约怕我对何太太这声称呼耿耿于怀,他笑说他认为我卓尔不凡,所以他要称呼我为卓太太。
我从未想过在今天,这个捂在短短时间里已发黄的称呼,它会重新落回我头上。
与何西峰造出来的安抚一模一样,今天的它也是假的。
手覆上卓悦的胳膊,我重重抱住,他随即往前,我需用力提着裙摆才能跟上他步伐。
走到门口迎宾处,面对着陆陆续续到场的观众,卓悦摘掉狼心狗肺的皮囊,他故作温柔体贴的脱下西装披我身上。
然而仍旧无法将自己从这凛凛寒冬里抽离,我神情僵硬笑容勉强,站在卓悦身边更像个临时演员,难以入戏。
旅源集团的总经理掐着点姗姗来迟,卓悦亲自将他迎入,我正局促不知该留在门口继续冷风吹还是追上,周延忽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穿着厚卫衣再加条暗色围巾,周延这番看似心不在焉的造型却将他养尊处优的气质凸现无疑。
嘴角微弯,周延笑得与平常如出一辙:前些日子秦小姐直言与卓悦并无暧昧,我有半信半疑,我很惭愧没能听懂秦小姐与众不同的玩笑话。不过,我还是很乐意祝秦小姐新婚快乐。
那天与周延交锋,我还抱有希望竭力忍耐没与他撕破脸皮,现在画廊已毁我也身陷囹圄,我实在不想再勉强自己对这个道貌岸然将我推入更狼狈窘境的男人和颜悦色。
脸色微沉,我寥有冷淡:谢谢。
秦小姐脸变得挺快。
抖了抖围巾,周延将它摘下:看秦小姐长得漂亮的份上,我选择宽容。
这个老狐狸!他哪里来的厚脸皮,字里行间似乎他才是是受害者。
犹如咽下狗血,喉咙滚灼,我更是冷凛:好的。
寒冬腊月,天黑路滑,秦小姐务必做好保暖。
冷不丁的,周延把围巾扣过来圈住我的脖子,他眼疾手快娴熟自如的打了个简洁的蝴蝶结,他散散淡淡的语气像极了他第一次出现在西峰画廊时的温良恭谦:这是我最后一次为秦小姐送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