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卓悦语气里的不善横陈,我茫然又困顿,委屈也跟着喷薄而出:我做错了什么?你真的是够莫名其妙的!你怀疑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是你怕我想要毒死你?你要是怕就别吃,该倒倒,该扔扔,别给我置一堆气!我啥都受得起,就受不起气!
眉峰里的皱褶已恢复平坦,卓悦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他声线淡浅:开饭。
开个锤子!现在就算给我眼前摆个满汉全席,我也没胃口了。
气鼓鼓的把花扔下,我嗓声冷冷:要吃你自己吃,我可不敢再和你一块吃饭,我怕我张个嘴,你都要怀疑我是在暗戳戳勾引你。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我不至于比兔子不济。卓先生无须担心我会拿你下爪。
卓太太想要打消我的怀疑,也不是没办法。
紧绷着的嘴角慢慢舒展出笑意来,卓悦气淡神定着:你可以明目张胆的勾引我。只要卓太太足够光明磊落,我会欣然接受。
心塞得很,我意气阑珊:懒得和你吵,我去歇会。
我刚要迈开脚,卓悦冷不丁的:秦时九。
动作滞住,我脚放回原地:怎么?
以后不要再给我做海皮蛋。
幽深的眸里浅光泛泛,卓悦继续说道:这几年我口味变了许多,已经没有那么喜欢。
如有锋芒入喉,半响后我机械点头:ok,以后我不会再干这蠢事。我发誓。
视线全然黏在我脸上,卓悦语速更慢:我是个现实主义者,当我发现我喜欢的未必真正属于我,我为此付出的一心一意并不值得,我会竭力全力去放下。一个皮蛋而已,我倒是轻巧的放下了,只能辜负卓太太这番心意。
犹如有风破入心,提不上多难受却憋鼓得慌,我强撑着:没事,怪我闲人事多。你不喜欢吃没关系,到时酿好了我拿去送人,保证不占地。
吃饭吧。不然菜都凉了。
边说话,卓悦拉开了个椅子示意我坐下。
气氛虽还怪异,但那些恼人的剑拔弩张已风过无痕,但我仍旧撑得慌,吃没多久就硬塞不下。而卓悦难得在这时展露他能吃的一面,他基本把菜和汤全给包圆了。
他主动捡起碗筷去洗,我望了望堆码整齐的鸭蛋正要动手扒拉,卓悦折了过来:这批我就勉为其难接受,回头酿好,卓太太可以摘点紫苏给我做凉拌。
浅梗顿顿,我还带着些气:你不喜欢就别勉强。我最不喜欢勉强别人。你要嫌这玩意碍眼,我现在就能弄出去。
手劲极大的摁在盖子上,卓悦语速慢下:卓太太该见好就收。若你继续耍小脾气,我又该误会卓太太对我有意,才受不住一丁一点的小委屈。
行吧,他都把我往断头台上架了,我挣扎得厉害点还能加速砍头进程,我犯得着吗我!
抽出手来,我气若阑珊:你要自作多情我也没法。
连连拽出几张纸巾擦拭掉盖子上水雾,卓悦天马行空得很:以后老朋友来时,就算轮到你做饭,也不用做。这个特权一辈子有效。像今天这样自作主张做饭这事,下不为例。
先不说我没本事来一辈子的大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