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比太医总是有余,我看那些人在宫中,总不比您见多识广。”
南宫连微微一怔,笑道:“小哥真是过奖了。”
此事正在看诊的病人也插话道:“那些太医大多都已不惑之年,先生虽年幼,医术却不逊色,待及不惑之年,怕是太医院那些人难以望其项背。”
后面的人也探出头来,“可不是,先生可比那些太医好多了,我家孩儿原先眼睛都睁不开,吃了您几服药,精神大好,而且您的药便宜,坐诊又是免费,简直是造福百姓,可不比那些深处深宫只给权贵看病的太医好得太多。”
此言一出,大家分分点头,南宫连脸一红,笑道:“那便是承大家吉言了,其实这药效好,全赖药铺药是上品,而老板又不赚大家黑心钱,自然是药到病除,并非全是小女子的主意。”
药铺老板听她这么说,更笑得合不拢嘴,这丫头月余不见,真真比之前会说话许多,性子也不那般目中无人,还学会了谦虚,以往总是神医神医挂在嘴边的,若是有机会,他还真想知道这丫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让人移情易性。
南宫连一直忙到了月上柳梢,才接待完最后一个病患,起身时腿都已经酸麻,“老板,今日赚得银子可多”
老板边打着算盘边笑:“多,多,多得太多了。”说罢,将银子装了一袋递给南宫连,“给,这是你那份,对了,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先生,不知可否赐教”
“您但说无妨。”
“前月见先生还是甚为孤傲,如今却谨小慎微,谈吐之间不似从前,这是何故”
南宫连颠了颠手中的钱袋,笑道:“我这番改变不好”
“不,不是不好,是非常好。”
“那我是少让你赚了银子了”
“也没有……”
“那你这么多话作甚”南宫连吐了吐舌头,“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只不过是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罢了,我医术还有巨大欠缺,怎能以神医自称,以往当真是少年轻狂,让您见笑了,天色不早,家中还有人等,便不多留了。”
老板挑眉看着她:“家中何人以往你独来独往,从不见身边有什么人,都是抢着在我这里蹭饭的。”
南宫连刚好走到门边,回眸眨了眨眼,淡淡月色更衬她眉目温柔:“我既家中无人,那便只能是心上人了。”
说罢掩门离开了,南宫连不会对人说,让她改变的,恰恰是那费小环,她虽喜欢阿北,但也是个医者,《大医精诚》中道,凡有疾恶来求救者,不可分其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做至亲之想。
未能救了费小环,空见阿北悲伤,也是南宫连不愿看到的,终究是自己修为不够,还整日自夸,这实是她一大弊病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