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在这里见到马麟都很诧异,在赤松林瓦罐寺时,王英、马麟奉朱武之命分别处置董海、王江,王英阉割了董海,回来复命,马麟却一去无踪,朱武不提,众人也就忽略了,不想却在黄门山上再次相见。
朱武与马麟对视一眼,马麟轻轻点头,朱武知道事已办妥。
朱武刚出道时,在泗洲柳世权家中初次认识马麟,那时十六岁的马麟已经开始独立为柳世权办事,去江宁府——当时还叫金陵府——秘密采买十万贯的名贵药材,并敢于自作主张带回了安道全。后来石秀、朱武、王英、马麟、李忠亳州结义,经过数场大战,马麟是武艺仅次于石秀的战斗主力。如此智武双全的江湖好汉并不多见,因此深得朱武信赖,交给他心腹密事。
柳大郎、庞夫人见到朱武甚是高兴,他二人得朱武成全结为伉俪,在黄门山上居住,如鱼得水、如胶似漆、称心如意,庞夫人得到柳大郎悉心呵护的滋养,容光焕发,仪态万方。朱武见到她心中涌出万千滋味。
这几年一心经营少华山山寨,无暇他顾,如今自己二十四岁的年纪,该找个女人,享受一下人伦之乐。
柳大郎摆下酒宴,款待群雄。朱武不把韩滔当作俘虏看待,让他上坐,与众位好汉一起频频劝酒。宋万、郁保四是韩滔手下败将,但江湖上崇尚勇者,他二人反倒对韩滔格外敬重。
朱武让马麟派出山寨喽啰,在淮南西路、京西北路交界处一代注意探听、查访史进等人的消息,如若发现,领到黄门山来。
入夜席终,从河北风餐露宿来到淮南的众位好汉好不容易进了山寨,如同游子回家,心神落定,只想吃酒,当下意犹未尽,便吵着柳大郎拿酒来,三三两两私下聚会去了。
朱武留下马麟、陈达、杨春、王定六——只有这四人确定不可能是内奸,与官府有瓜葛——在议事厅的偏房里摆上酒食,与韩滔问话。
为了消除审问的气氛,朱武特意安排小酌,感觉更像是为韩滔洗尘。
朱武先敬了一杯酒,开口道:“韩将军是哪里人士,何时在陈州做了团练使?”
韩滔道:“小人原是开封府人氏,曾应过武举。淮西王庆作乱,东京开封府治下睢州,西京河南府治下嵩州,京西南路邓州、唐州,京西北路许州、郑州、汝州、陈州等共八座州府为抵御王庆的淮西军东进,便将原先八个团练使,委任为兵马都监,掌握实际兵权。小人便从东京调派到陈州担任团练使。”
朱武道:“以前听说,这八座军州是童贯的嫡系?”此事朱武是从吴秉彝处得知,时间久远,但依稀记得。
韩滔道:“朱盟主明鉴,吴秉彝等八个兵马都监确是童枢密提拔栽培的。”
朱武听出了话外之音,便道:“韩将军调任陈州,不归枢密院所管吧。”
韩滔知道什么也瞒不住朱武,索性以实相告,道:“武官调派是殿帅府的事,下官是高太尉指派。”
朱武心里有数了,尽管朝廷“六贼”沆瀣一气,但是之间的势力均衡还是保持着微妙的态势。
朱武道:“不瞒韩将军,天下十三座山头结成‘绿林联盟’,我等在大名府劫取梁世杰的生辰纲时,受到凌州曾头市曾家府的阻挠,到了京西北路劫取蔡得章的生辰纲时,又被你陈州军伏击。官府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我猜是队伍里出了内奸,所以还请韩将军能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