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太守道:“这是自然,请人帮忙打架,哪有再让他赔上钱粮的道理。”
何才又道:“第二件,须再搬一支救兵,以坚定王文德节度使的求胜之心。”
“这……”贺太守面露难色。
“何知县所言不无道理,”朱武道,“方才贺太守只说了京兆府,可还有其他州府可以求援?”
贺太守道:“按照距离商州最近的几个州府顺序,虢州、同州、河中府、陕州都有驻军,可是……”
贺太守欲言又止,踌躇不已。
朱武道:“贺太守有什么难言之隐?”
既然贺太守已经与朱武结成同盟,就不该有所隐瞒,贺太守犹豫着说出原委。
原来破除高俅对制铁产业的垄断,使宰相府在军工产业上有所建树,蔡京从泽州请来制铁产业的专家、朝野上下公认足智多谋的闻焕章做宰相府的参谋,帮助他在掌控制铁产业方面出谋划策。闻焕章洞悉了蔡京的目的后,帮助他制定了一个战略规划。
其中有一条便是:北京大名府、永兴军路华州都是防止北方游牧民族南下侵略的战略军事重镇,在这两地之间建立一条军事走廊,将禁军中的精锐——大名府河北军、华州陕西军相互间频繁调动,从而控制位于两地连线中间的制铁基地——泽州,干预军事装备的生产和销售,这步计划的关键点在于,北京大名府河北军是由蔡京女婿梁世杰掌管,而华州陕西军是由蔡京门人贺太守领衔。
蔡京听从了这一建议,让女婿、大名府留守司中书梁世杰操办此事,梁世杰的夫人、蔡京的女儿蔡夫人与贺太守有旧情,为了探望旧情人,蔡夫人主动请缨前往华州联络贺太守,梁世杰令团练使李成、闻达点齐马军营三百军马,步军营五百士兵,护送蔡夫人、谢都管、许贯忠、王义、大圆和尚,前往华州。
谁知这是闻焕章离间宰相蔡京、太尉高俅之间关系的一条毒计,闻焕章早就布置好了人马埋伏在路途中伏击蔡夫人的队伍,栽赃给高俅的心腹嫡系、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
在这个过程中,当年只有十六岁,不明真相的朱武和他的相州结义七兄弟,都成了闻焕章的棋子,与索超等高手经历了连番恶战,死里逃生。
闻焕章给蔡京出的这条建议显然是不得人心的,在北京大名府——永兴军路华州这条军事走廊上,大部分州府并非蔡京的派系,要从他们的手中分走军工产业的利益无异于与虎谋皮,各州府的抵触心很强,后来蔡京不得不撤掉了这个计划。
从那时起,虢州、同州、河中府、陕州便与华州因军工产业的利益冲突生出嫌隙,贺太守为蔡京的决策失误付出被永兴军路同僚孤立起来的代价。
此时牵扯恩师蔡京的一些隐秘事情,所以贺太守尽可能说得婉转,朱武还是跟当年自己的遭遇联系起来。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兜来转去,都有因果。
“不过有一处州府的知府与下官有些交情,只是距离远了点儿,到商州有五百六十里。”贺太守道。
“贺太守所说的可是解州蒲东郡?”朱武问道。
“正是蒲东郡。”贺太守对朱武的博闻强记感到不可思议,只说了距离商州五百六十里,朱武就能算出是解州蒲东郡,这份记忆力也太恐怖了。
“那可太好了,”朱武欢欣雀跃,“如能借来蒲东郡的‘大刀’关胜、‘井木犴’郝思文二人,便胜过一万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