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应了一声,便吩咐伙计去安排。
李忠道:“有什么把来下酒?”
掌柜的应道:“这寒冬腊月的,没什么新鲜菜肴,店里只备了些冻牛肉、冻鸡、白菜、豆腐,客官将就来些?”
李忠道:“胡乱来几盘,吃了好歇息。”
掌柜的自去后厨安排整治。
朱武和安道全将随身包袱放到桌上,站在门边,从挡风的门帘缝隙中看到外面的雪依然很大,没有停息的意思。
朱武道:“丰年好大雪,倒是个好兆头。”
安道全道:“咱们山寨若有这么大的雪,就该封山了,也不知过冬物资齐备没有。”
朱武道:“有侯健在,谅不会差。”
只听汤隆坐在店堂中央的一张桌旁,抱怨道:“这鬼天气,说变脸就变脸。”
王定六笑道:“正好吃酒睡觉,岂不快活。”
不多时,掌柜的烫了一坛酒端上来,筛了几碗,众人捧着吃了,一股暖意漾开,被屋里的炉火一烘,都觉得酒意盎然,竟有些微醺。
“好酒,”汤隆赞道,“山东人果是实诚,酒里不掺水,醇香浓烈,中人欲醉。”
忽然门帘一掀,走进一条大汉,走路夹风,带进一股寒气。
王定六瘦弱,又是南方人,当不得寒冷,结结实实打了个冷战,怒道:“哪个不长眼的,好不容易积攒点儿暖和劲儿,又给赶跑了。”
大汉冷不丁听到这句,收了脚步,一双环眼瞪向王定六,喝道:“这厮放什么屁,敢在爷爷这里撒野。”
众人见大汉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
李忠、汤隆却不怯他,要替王定六出头,“噌”的站起来,道:“你待怎地?”
大汉道:“啊呀,几个外乡人就敢在郓城县卖弄,不看看我是谁!”说罢,伸手就去拿离他最近的汤隆。
汤隆没料到大汉身手矫捷,一下子就被扣住脉门,一条胳膊登时麻了,有劲儿使不出。
大汉一招制住身强力壮的汤隆,另一只手闪电攻向正移动过来的李忠。
李忠见大汉轻易就使汤隆动弹不得,身手甚是了得,慌忙来救,却见大汉迎面一拳打到,急忙伸手封住。大汉擒着汤隆不松手,单拳与李忠过招,二人对拆了七八个回合,李忠竟奈何不了他。
王定六“呛啷”一声抽出“地狱火”,便要加入战团。
掌柜的见动了刀,要出人命,急忙喊道:“使不得,这是本县雷都头!”
朱武急忙喝止王定六,对大汉一抱拳,道:“足下可是雷横雷都头?”
雷横停了手,上下打量了朱武一番,道:“你这书生怎么认得我?”
朱武笑道:“在晁保正庄上听宋押司说起过雷都头。不想竟如此之巧,在这里遇上。我兄弟鲁莽,多有得罪,还请雷都头海涵。”
雷横放开汤隆,回礼道:“原来是晁保正和宋押司的朋友,在下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