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哈哈大笑,道:“虽然在下喜欢舞文弄墨,其实也好使枪弄棒,舞剑抡刀,时常与金大坚二人比试,比不上各位常在江湖上行走的人,但是对付个把地痞流氓还是绰绰有余。”
朱武等人见萧让性格豁达,没有平常书生的酸腐气,倒有些江湖侠义,心中俱都欢喜,便邀他同游。萧让本次带着家眷老小来逛庙会,诸多不便,便婉言谢绝,众人与萧让拱手作别。
萧让携家眷走出很远,朱武仍然感叹不已,对安道全等人说道:“我行走江湖四年,除了结交了你们这一群好兄弟,只对三个人念念不忘。第一个是‘神算子’蒋敬,胸有机变,算无遗策;第二个是‘铁面孔目’裴宣,洞悉世事,嫉恶如仇;第三个就是‘圣手书生’萧让,深谙人性,深谋远虑。虽然兄弟们各有所长,缺一不可,但是若想走得更远,此三人必获其一,方能在此群雄逐鹿的世道,进退自如。”
汤隆道:“因为我等都是一介武夫,没他们那么多心眼儿。”
安道全道:“江湖上好勇斗狠的人多,心有城府、善用机谋的人都在官场厮混呢,一旦在民间发现一个,大头领就会跟他们惺惺相惜。”
四人说着话,惦记着晚上朱仝请客的事,便在傍晚前回到济州城里。打听到“沉香局”的所在,即便前往。
“沉香局”是全国连锁,各地的花魁娘子不定期相互换岗交流,保持恩客的新鲜度。因此达官贵人、富商大贾请客吃饭和日常休闲都喜欢到这里来,既有品位又有情调,还不失体面。某种程度上讲,一个地方单看“沉香局”的规模,就知道这个地方的繁荣程度。
济州在京东西路是仅次于郓州东平府的大州,因济水而得名,西面过了曹州就是东京开封府,东面是整个山东地面,北临北京大名府和河北东路,南接江淮地区,是四通八达的交通枢纽,地理位置极具战略意义。
最近几年因济州北境的梁山水泊闹匪患,搅得济州知府的位子成了烫手的山芋,连续换了好几任,朝廷也挑不出能稳定局势的最佳人选。不过这倒给了官府上下发财的机会。
济州府通常保持一万厢军的常备军,以往积年没有战事,兵员自然削减却并不见补充,知府大吃空饷。如今梁山崛起,济州府厢军即便缺编,兵力也占据绝对优势,但是一来腐败丛生,战士久不训练,战斗力低下,士卒畏死,二来历任知府都没想彻底根除匪患,借着梁山贼势向朝廷夸大其辞,向户部要钱要粮,户部尚书王黼与济州知府内外勾结,贪墨了不少军粮军饷。梁山趁机做大,成了独霸一方的绿林势力。
郓城县地处梁山和济州城之间,便成了两者之间的缓冲地带,济州知府将一个军两千五百名步军布置在郓城县,防范梁山军下山劫掠,由此济州城里官府高枕无忧,城内看起来也是一片歌舞升平。
朱武等四人入到“沉香局”里,提朱都头的名号,被虔婆引上阁楼,迎进花魁娘子的闺房,只见房内已经摆上一桌丰盛的酒席,桌旁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郓城县马军都头朱仝,另一个却不认识。
朱仝见到朱武等人,连忙起身,给众人相互引荐。
按照规矩和礼节,先要把平头百姓介绍给政府官员,朱仝一一报出四人的名字,分别是墨文、全灵、汤隆、王定六,名声赫赫的朱武、安道全两人名字依然被隐去。
朱仝身边那人却是济州府三都缉捕使臣何涛,正是萧让口中何清的兄长,当真是无巧不成书,朱武等人对视一眼,依次落座,朱武、安道全坐到主位何涛旁边,汤隆、王定六靠近副主陪朱仝,酒宴上的位次在山东地界上十分讲究。
朱仝道:“何观察与朱某同属缉捕司衙门,何观察在州府,算是朱某的顶头上司。今日与墨公子接风洗尘,朱某略尽地主之谊,请何观察来作陪,也为朱仝添些光彩。”
何观察连忙摆手,道:“我与朱都头情同手足,朱都头的客人就是我的朋友,不必客气。”
众人见何涛没有官员架子,气氛便热闹起来。